她不吭声。

门外的万向荣又叫嚷起来，“给我开门！”他更使劲儿地拍了，“不开门我、我就去你单位找你……”

“万向荣，我真报警了！”鹿然憋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报啊，我看警察来能说什么，我……我来见我女儿怎么了，给我开门！”万向荣丝毫不怕她报警。

鹿然抿紧了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抖着手去兜里摸出手机，拨了报警号码。

很快，电话那头被接通，值班民警的声音传过来，“您好，这里是天北区派出所，请讲。”

鹿然握着手机，眼泪涮涮地往下滚，“天北路紫园小区8栋2单元1201房，有……有人恶意骚扰……”

“请稍等，我们尽快赶过来。”

万向荣还不知道鹿然报了警，还借着酒意在门外头撒泼，扰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

鹿然捂着嘴靠在门上，身体剧烈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万向荣能找到这儿，她才刚搬不久的新家，连同事都不知道。

“开门！快给我开门！”没有回应，万向荣更加暴躁了。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鹿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道男声，“有人报警，说您恶意骚扰，请出示下您的证件。”

鹿然眼里渐渐有了丝光亮，她赶紧抹掉眼角的泪水，转身透过猫眼去看。

是两名穿着蓝色制服的民警。

下一刻，门被敲响。

万向荣的声音也跟着再次响起，“什么恶意骚扰，我是她爸爸，我来见女儿怎么就成……就成骚扰了？”

听万向荣说的一番话，鹿然咬牙，猛地把门打开，冲两名民警怒道，“他不是，他不是我爸爸，请你们快点把他带走！”

“你说什么？”万向荣冲上前一步，声音更大了些，“你妈和我过，我就是你爸爸！”

鹿然秀眉紧锁，鼻息间全是万向荣身上的臭汗味和酒气，她反胃得往后退了一步。

两名民警见状，先把万向荣拉到一旁，斥他，“像什么样？半夜醉醺醺闹什么？这楼上楼下的不用休息吗？”

说话间，把身份证给回了万向荣。

转而又劝鹿然，“你也是，一家人大晚上闹什么，有什么就不能等他酒醒再坐下来好好谈吗？”

鹿然颤着身子深吸了口气，眼泪还是没控制住往下滑落，她恶狠狠地瞪着万向荣，“你这样的继父，我不会承认，你这辈子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她把门重重甩上。

万向荣气得吹胡子瞪眼，嘴巴动了好几下才骂出一句脏话来。

“安静点！”民警沉声呵斥。

没等警察开口问，鹿然贴着门先出声，“警察叔叔，求你们把他带走，他已经严重打扰到我生活了，求你们了……”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

很快，门外头安静了下来。

两名民警带着万向荣离开了。

鹿然提着的心松了下去，靠在门板上慢慢蹲下去，抱着双膝，无声抽泣起来。

万向荣，怎么就躲不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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