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安那一次受伤受的严重。
一直躺在床上养了个把月才好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仍旧是留下了天一凉就头疼的毛病。
除此之外,头上也留下了一小块疤,虽然沈醉欢给她送了上好的去疤药抹着,但那道疤痕却丝毫不见淡。
这对即将要说亲事的小姑娘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有一段时间,她几乎是日日对镜,以泪洗面。
沈醉欢心下里愧疚的厉害,于是后来得了空子便跑到忠国公府去寻她。
给她买了好多衣裳头面的哄她开心。
元狩六年那一年,两个小姑娘的感情愈发的好起来。
整日里形影不离的。
三月初,卫衔玉因在策问中表现出众,被擢为为郎中令。
重新在长安城扎下根来。
与此同时,和左内史府上的走动也愈发频繁。
他原本就和沈醉欢有婚约,再加上自小跟着沈建章读书,受他教导。
合该是在三年前,也就是沈醉欢十四岁的时候就订婚的。
但时值卫衔玉的父亲卫文光被贬至江都,沈建章心里面也多了些别的揣摩。
他们俩的婚事就一直的压了下来。
直到今年,沈醉欢十六岁了,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娉娉袅袅,婚事耽误不得了。
而卫衔玉也恰巧在朝堂之上初露头角。
沈建章才觉得是时候要重提一下这婚事了。
——
但四月出头的一天,沈醉欢刚从忠国公府回来,便在家门口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春日里细碎的暖阳透过沈府大门口那两棵老槐树的叶影间隙,斑驳的洒在地上。
沈醉欢乌发之上戴了一顶轻纱帷帽。
透过这层轻纱看东西的时候,眼前总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般,不甚真切。
她轻轻掀开马车前素净的布帘,扶着秋雁的手下了车。
足尖方一着地,抬眼间却正撞进一双清冽的双眸中。
随着男人的视线淡然的移过来。
她的身子也蓦然一僵,呼吸骤停。
就连心跳都紧跟着漏跳了一拍。
目光更是一错不错的看向方从沈府中走出来的那人。
只见眼前的男人一身肃冷挺直的玄色衣衫,身姿颀长挺拔,五官锋锐俊朗。
因为在边关待得这两年,皮肤被晒成了深一点的浅麦色。
微风轻轻掀起她眼前的那层薄纱。
她也随之看清了顾长策眉骨处的那道疤痕。
这道疤横亘在他尚且算是俊朗的脸上,平白地给人添上了几分凶相。
男人方从雁门关回来,满身的血煞之气。
可沈醉欢却丝毫不觉得畏惧。
随着他渐渐走近,她耳边的声音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握着秋雁的手指也跟着紧了紧。
从前没见着面的时候,总觉得有好多话要说,可现今真的见到了他,又觉得那些话好像都一股脑地堆在了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当顾长策缓步走到她跟前时。
沈醉欢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甘冽的气息。
她张了张口,目光有些期期艾艾的看向他。
却见男人目光之中却是一派的冷淡与疏离。
她愣了一下。
紧接着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到了她头上。
沈醉欢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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