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

贺临渊握住儿子的手没动，看向贺蕊，“你怎么来了？”

即使十年未见，他也一眼认出了妹妹，从前那个瘦弱的小姑娘长大了。

“爸爸，你认识贺老师吗？”

倾倾傻乎乎的，看不出异常，还觉得好巧啊。

贺临渊敛下眸中的情绪，轻嗯了一声。

贺蕊攥着手心，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紧张，可开口说出的话却带着刺。

“我不能来？”

爸爸不爱她，连哥哥也不欢迎她，他们十多年没见，哥哥对她难道只有嫌弃？

贺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突然觉得自己的出现就是多余的。

他们一家四口那么开心，自己干嘛跟过来扫兴。

反正哥哥早就抛弃她了，不是吗？

“抱歉，是你女儿邀请我的，你不想见到我，我这就走。”

说着她就从沙发上起身，低着头朝门口走去。

她不敢抬头，怕贺临渊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小蕊。”

贺临渊叫住她，声音有些暗哑的开口，“我没有不想见你。”

“可你这十多年都没有回家看过我！”

怨气像找到了突破口，直接迸发出来。

贺蕊转头红着眼看着他，声音都带了哭腔。

贺临渊站在那，眼中闪过一抹无措。

他刚参军的那五年，每天睁开眼就只有训练，为了往上爬，他比别人更刻苦。

而且参加的很多任务都是九死一生，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不敢告诉妹妹。

而后面的五年，他被宋梨算计，光是照顾俩孩子，应付她的纠缠就已经筋疲力尽。

现在被妹妹质问，贺临渊心底涌起愧疚，“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和妈妈一样，不要我。”

贺蕊捏着袖子擦了把眼泪，她有什么资格抱怨哥哥呢，如果不是她，妈妈也不会死。

她就是个扫把星，天生不讨喜。

“贺蕊！”

提起叶柔，贺临渊的愧疚更深了。

他答应过妈妈会好好照顾妹妹，可却忽视了妹妹十年。

兄妹俩都是冷淡沉默的人，一时间气氛滞住了。

倾倾拉住明泽的手，小心翼翼的问他，“哥哥，爸爸为什么会和贺老师吵架？还把贺老师气哭了……”

贺老师很好，她不想让贺老师伤心。

明泽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贺蕊，如果他没猜错，贺老师应该是他的姑姑。

小家伙抿着唇看了爸爸一眼，爸爸是个好爸爸，但不是好哥哥，他就不会不管妹妹。

“明泽，去把桌子收拾了，我们准备吃饭。”

客厅里气氛凝滞，宋梨端着饭菜出来，自然的吩咐着儿子，仿佛没听到刚才的话一样。

“贺老师，洗手间在右边，你快去洗洗准备吃饭。”

“贺临渊，你过来给我端菜。”

她这一连串的吩咐，直接打破了僵硬的氛围，贺蕊也没再说离开的话，转身去洗手。

她只是委屈，并不是不想见哥哥。

而且大兴屯的贺家，比京市的贺家更让她感到亲切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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