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的病症就是瘴气被强行灌输后的后遗症,没干过坏事的他在被瘴气侵蚀的瞬间就听到了瘴气里母女临死时的哀嚎声。
这种恶毒的用在血缘亲人身上的邪术一直都很难被发现,大多都是因为人相信自己的亲人不会害自己。
沈信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他平常写字惯用的笔。
在许如尘好奇的眼神里沈信把纸铺到桌子上就开始写字,黑色的符咒在纸上一点点成型,如果许如尘见过他给宗雪善画的符咒会发现这两个符咒之间并不相同。
确实,这是沈信刚刚看到的新符咒。
如果给宗雪善的符咒看上去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符咒的话,这个符咒更像是一幅画,是线条组成的弯月。
许如尘情不自禁的看着沈信执笔的手,在高中认识的那几个月里他也见过沈信写字,那时候是他代表学校参加书法比赛,他兴致缺缺,但学校要求也只能参加,就在学校外的一家汉堡店里写。
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写了一手好字,执笔写字时依旧那么引人瞩目。
将符咒一笔画完,沈信看着符咒以及旁边幻觉里的备注。
【驱邪咒-月】
【斩断因果的可怕符咒,古时多用于处理替身傀儡。】
等墨渍干掉,沈信用画好的符咒把玉包起来推到许如尘面前。
“戴回去吧。”
“这样就行了?”
“不知道。”沈信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换句话说:连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效果,如果有效果是什么效果。”
“所以,你要戴吗?”
许如尘和沈信对视着,三秒钟后他笑了。
和沈信不一样,许如尘很少笑,说实话这种童年和家庭状况也没什么能笑的,但他本就长的好看,只要一笑起来,眼角的美人痣都似乎更加明显了,注视着你就像是把全身心都交予。
他用手指把玉摁住,纤细苍白的指尖就点在符咒的黑色墨渍上。
他说:“当然。”
沈信下意识换了个坐着的姿势,面上看不出来,但内心已经开始感叹了。
小许同学长大后比以前更像个妖孽了。
……
许海青悄悄架好了录像机。
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许峰终于同意了提前计划,但许峰要求他不许对许氏集团不利。
于是他忍过了发布会,准备在这场晚宴上实行计划。
要知道今晚来的人非富即贵,只要许如尘在这个时候发病一定会瞬间传遍整个圈子,他也会把这段拍摄好的视频放出去,到时候就说现场的工作人员拍摄,一个精神病人当然不可能是许家的继承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继承许家谁能说什么?!
进入现场,许海青寻找许如尘的身影,此时的许如尘正在和一个合作人聊天,看上去聊的还不错,至于他那个突然带来的朋友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晚宴要有晚宴的态度,但这人竟然穿着最普通的休闲服坐在那里。
可惜,没有人在意他的衣着,只有一些千金和夫人悄悄的往那边看,小声询问这是哪家的小少爷。
许海青冷哼一声。
很快他们就不会这么惬意了。
几年前,他在一场醉酒后不慎撞死了人,他吓得要命只能和许峰求救,许峰帮他处理掉所有后事,但在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个瞎眼的江湖术士,江湖术士说他身上有业障,如果不处理不过三十就死于非命。
他和许峰当然不信这些东西,没想到那个江湖术士随手一比划就让他看到了被撞死的母女。
她们保持着死去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他,沾满鲜血的双手就往他脸上抓。
这下终于由不得他们不信了,许峰给了江湖术士一大笔钱,他就告诉了许峰这个法子。
选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替身,制作一对替身媒介,把这份业障替换到替身身上,当时恰好卓书兰找到许如尘,许峰立刻就把主意打到了许如尘身上,至于媒介就选了这块玉。
江湖术士告诉他们,业障不能一次性传递过去,必须随着时间一点点来,否则会被发现。
而今天,就是许海青把所有业障传递给许如尘夺回许家继承权的日子。
马上,他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许海青脸色狰狞的攥住身上的玉,和往常一样做那个奇怪的手势,他再次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冰冷刺骨的温度从他的手指尖蔓延出去。
正在和合作人聊合作项目的许如尘嘶了一声,几乎算是痛呼。
“好烫!”
合作伙伴愣了一下,旁边坐着的沈信也站了起来。
只见许如尘迅速从身上翻出之前佩戴上去的玉,他像是被烫的拿不住一样把玉扔到桌子上,下一刻包裹在玉周围的符纸迅速燃烧起来,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张纸染出来的火焰并不是橘红色,而是清冽的银白。
银白色的火焰燃的快熄灭的也快,但意外的是外层包裹的纸竟然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
许如尘惊讶的看着那张纸,他可是清晰的记得这张纸上沈信用黑色的墨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怎么回事?自燃?”
“那是那张纸完好无损啊?这算什么自燃?”
“谁在做实验?”
还没等众人七嘴八舌讨论出个结果,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众人齐刷刷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许海青尖叫着倒在地上,他不断的踢打着,就像是在踢打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在他周围的人迅速散开。
“不要,不要过来!有鬼啊!”
他捂住耳朵,表情惊恐极了,“爸,爸!救救我!有鬼!这里有鬼!”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不是都说许家有遗传的精神病吗?他这是发病了吧。”
“啧啧,我可记得许家当时换孩子时说他没病,小许总被说有精神病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开了眼。”
许如尘站在原地看着发疯哀嚎‘有鬼’的许海青,又看了一眼被他扔在桌子上的玉,他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一下,确定没有那股灼烧感后才把玉重新收起来,再抬头时沈信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沈信注视着喊叫的许海青,嘴角带着一点笑。
他说:“可不就是有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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