鳍和龙尾皆如黄金般耀眼,长长的龙须和暗橙色的翎毛随风飘动,头顶一对金色壮硕的龙角,额头中央的那只独角威势逼人。
龙爪踩着云雾腾空而立,龙身姿态雍容且八面威风,橙金的眼眸一横,便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崽崽:oo
钟离:“上来。”
变成了龙的形态,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浑厚很多。
崽崽:oo
见闺女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钟离扭转龙身,凑近闺女:“不认识了?嗯?”
这一声“嗯?”,带着浓浓的鼻音,宛如龙吟。
超帅的超帅的!
崽崽憋足了气,也想学着来一声帅气的龙吟:
“……叽——”
大龙不免被她稚嫩的模仿行为逗笑,连飘动的龙须都变得愉悦起来。
“上来吧。”
崽崽:“叽!”
岩龙腾空而起,瞬间冲上云霄。
崽崽埋在老父亲的的翎毛中躲避疾行的气流。
等到上升的气流稳定下来,这才怯怯的探出脑袋。
那是比地面所见更蓝的天空,更明亮的晴日。
穿过洁白的云朵,大龙飞过的地方留下了绵延的痕迹。
地面变得遥远而渺小。
崽崽适应了这样的气流之后,很快脱离了老父亲,扑向云朵。
云朵并没有实体,崽崽就锲而不舍的四处乱扑。
有时候扑得太远了,又急急忙忙的追着老父亲飞。
徐徐飞行的大龙看见这一幕,甚感欣慰。
虽然身姿依旧浮躁而稚嫩,但总算有点龙的样子了。
带着崽崽一直顺着绝云间的方向飞去,绕过高耸入云的山,一路飞向庆云顶。
因为老父亲飞得不快,崽崽在路过的山上摘了很多清心。
大龙转过头,问:“摘这些清心,是想送给仙人吗?”
崽崽一脸疑惑。
她不知道仙人们的食物是这些小白花花。
但小白花花不是送给别人的。
崽崽摇头否认,然后飞到老父亲的头上,把摘来的清心认真的插上去。
但大龙的头上没有可以插花的地方,清心刚放上去就被风吹走了。
钟离察觉到闺女的这一行为,笑了笑。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崽崽看着被吹走的小白花花,认真的用她不太聪明的龙脑袋想了想,又爬回大龙的脖子上。
然后用她不是很灵敏的爪子,费劲的把大龙的翎毛在小白花花上打了个结。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崽崽甚至还后退远观一下:“叽!”
大美龙!
钟离:“……别玩了。”
崽崽: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
在庆云顶深居的削月隔着老远就感觉到帝君的气息在靠近。
龙形态的岩龙那迫人的气势只要不是故意收敛,隔着很远就能让仙人们察觉到。
岩王帝君突然化为原形来绝云间,削月第一反应就是出大事了!
等他急急忙忙从洞府跑出来,看见的就是暗棕色的岩龙从天而降。
等等,颜色好像有点不对劲?
等削月看清楚了帝君的样子,在片刻的发愣后,忽然转过身去。
削月:对不起,帝君,即使我受过专业的训练,还是没办法忍住。
一直以来,岩神化为人形大多是背后束着一小撮长发,而作为“钟离”的人形态也跟进时代潮流,剪了短发。
简约的棕变金短发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都可以称得上贵气二字。
但现在贵气的头发上扎了很多清心,从头顶一直到发尾,各种各样的清心以各种姿态留在帝君头上……
削月:这很难评。
崽崽从老父亲的头上冒出来,见过两次削月后,也高兴地和削月打招呼:“叽。”
钟离习惯了崽崽各种毁他形象的行为,把清心一朵一朵的摘下来,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一句:“不要再闹了。”
崽崽爬到钟离头顶,把脑袋倒悬在老父亲的脸上,四目相对,近距离“叽”了一声。
知道了,下次还闹。
削月又一次见识到帝君对这孩子的宠溺程度,在震惊的同时又觉得有点高兴。
有了血亲陪伴,帝君也不总是孤独了吧。
削月欣慰着,就听帝君问:“这些你要吗?”
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小撮清心,花朵挤在一起,形成了小半个球。
钟离甚至有点庆幸闺女没有按照她那奇特的审美,给他头上扎五颜六色的花。
幸好仅仅只是清心。
琉璃袋也是可以接受的。
削月:“多谢帝君好意,但我现在暂时不需要……”
小公主亲手摘的花,还是在帝君头上待过的,帝君您敢给我也不敢收啊!
削月不要,钟离就把花举起来,放在崽崽面前:“吃了吧。”
崽崽不挑食,崽崽什么都能吃。
吃得只剩最后一朵,崽崽两只爪爪举着小花花,想要把这一朵插在耳边。
但清心对她来说太大了,根本插不稳。
于是她请求老父亲的帮忙。
好歹不是不堪入目的审美,钟离并未拒绝,学着闺女的样子,细心地把清心扎在她的翎毛上。
但清心立不稳。
削月上前一步:“帝君,我来吧。”
小法术一施,崽崽立刻头顶清心,整条龙都支棱起来。
看见没,小美龙!
就是花太大了,就像是压在她头上一样,连眼睛都快被花瓣挡住。
但经常被闺女的奇特审美荼毒的钟离表示这样已经很好了。
但崽崽一趴下,这朵清心就像是长在钟离的头上。
削月沉默片刻,为了不让自己笑场而转移话题:“帝君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钟离:“前次玥玥损坏了你一个香炉,今日特来还你一个。”
说着,钟离从自己的随身洞天中取出了一个新的香炉:“这是我在集市中买来的,虽然是人类锻造的香炉,但其品质不亚于仙人制品。”
削月:“……呃,实在是劳烦帝君了。”
他以为帝君上次说的是客套话。
削月的表情很不自然,钟离便朝着削月放置香炉的空地上看去。
那里放着一个崭新的香炉。
并且很明显是出自留云之手。
送迟了,已经有替代了。
沉默,是今晚的庆云顶。
钟离心中微微叹息,早知道提前几天送来了。
只是前几日下雨,他不是很想带着闺女出来淋雨。
趴在钟离头顶的崽崽爬到香炉上,小爪子拍了拍香炉,又看了看老父亲,意图表达得很清楚:
既然是多出来的,就是能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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