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这一家人离开京市,太离谱了,他们竟然敢这么对年宝。
阿吉也气坏了,上去就拉着刘双梅往一边拽。
郭老爷子不爱吭声,但动手他会,阿吉去拉刘双梅,他连忙去帮忙。
两人年纪都不小了,阿吉虽然是个练家子,也不敢强硬动手,担心真把两人磕到碰到。
这就是最恶心人的地方了,他们仗着年纪肆无忌惮,想要反击的时候,却还要考虑他们的情况。
而且哪怕景年和宗家都不愿意承认,可从亲缘上,他们就是景年的长辈血亲,真在宗家门口出了事,景年一身脏水是洗不干净了。
方锦绣气得浑身发抖,推着景年往里走:“年宝,你先进去,不要出来。”
“我不。”景年难得地没有听姐姐的话,倔犟地睁大眼睛,看着在家门口撒泼耍混的所谓亲人。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姐姐,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不是我家人。”
“对,他们不是。”方锦绣心疼地抱了抱崽崽。
景年往前走去,方锦绣一把拉住他:“你去做什么?”
崽崽抿着嘴巴,红着眼眶憋着泪,板着小脸说:“我去让他们离开,他们要找的是我,不关舅公他们的事。”
“胡说!”方锦绣轻斥一声:“你把这话跟舅妈,跟阿廷他们说一遍,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另一边,阿吉要拖她走,刘双梅一边挣扎,一边看向景年。
结果发现他竟然只顾着跟方锦绣“聊天”,看都不看一眼他可怜的外婆,顿觉心冷。
这孩子果然是个冷心冷肺的,不像她涛涛鹏鹏,她从小一手带大,跟她亲,也在乎她。
她儿子说要撵她出去,孩子们都哭着说舍不得她呢。
两厢一对比,刘双梅的心越发偏得没边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给够了景年面子,可是这孩子不领情啊!
刘双梅不再犹豫,扯着嗓子喊起来:“方景年,你怎么这么不孝顺,这么狠心啊!嫌弃你亲舅舅没本事,就让人撵他走,你太狠了!”
她往地上一赖,作势要给景年下跪磕头:“外婆求你,外婆跪下求你,你让他们别撵你舅舅……”
方锦绣快气疯了,她刚才又喊了人过来,阿文阿杰他们这些人,都跑出来阻拦她。
可是因为刘双梅的大吵大闹,已经有好奇的街坊邻居,从家里出来,远远围着,指指点点。
况且,嘴巴长在她身上,现在捂嘴,也只能解一时的问题。
难道真要被这么个老太太要挟吗?
方锦绣不甘心,景年眼泪到底没憋住,抹着泪说:“我不要,就要撵他,我要跟哥哥说,把他们都撵走!”
他转过身,把脸埋在姐姐怀里,哭得伤心极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了……”
如果一开始,刘双梅就跟方老太一样,景年可能还没有这么崩溃。
但是明明第一次见面那么友好,后来一次比一次情况差,一次次打破她在景年心目中的形象。
宗夫人也出来了,她冷着脸说:“让他们先进来。”
不能堵在门口给别人唱大戏,他们不怕丢脸,她还怕打了老鼠伤玉瓶,自家崽被牵连呢。
“不要!”景年却犯起了倔,哭着说:“不要他们进我们家,我讨厌他们……”
“年宝……”
宗夫人看见哭得稀里哗啦的崽崽,也心疼的不行,孩子才八岁呢,郭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她蹲下身,抱了抱景年,试图跟他讲道理:“我们让他们进去,不然他们污蔑你,别人听了会误会呀。”
“我不怕!”景年抽了抽鼻子说:“我不怕别人误会,他们说的是假话,相信假话不相信我的人,我才不会在乎他们。”
他一双泪眼,盈盈地看着宗夫人和方锦绣,明明白白表达着他的意思:他知道舅妈和姐姐会相信他,他只在乎相信他的人。
宗夫人笑容无奈,这孩子,倒是难得的明白。
可是天底下听风就是雨的人何其多,崽崽现在说起来轻松,到时候流言蜚语多了,他怎么受的了。
“年宝,舅妈保证不答应他们任何要求,但是先让他们进去好不好。”宗夫人劝道。
景年犹豫了一下,他扭头看了眼郭家二老,这两人已经被宗家的保镖控制住了。
可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渐起,随风飘来的零碎话语里,夹杂着他的名字。
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奇怪,还有一些小孩直接就冲他扮起鬼脸,显然从家长那里听到了不好的话。
景年心里憋着一股气,他抽了抽鼻子,瞪圆了眼睛,试图不再让眼泪流下来。
可是这怎么控制得住,他哽咽道:“我不想,我不想让他们进我家……”
他就是赌了一口气,好像妥协了,就是跟坏人认输了。
突然,一处围观人群发生了推搡,从人群里艰难地挤出一个人。
这人直直冲到郭家二老面前,一嗓子喊了出来:“妈,你逼死了小妹,还想逼死她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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