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带陆钧去单位,先去办公室把手头上事处理了,当日任务分配下去,然后就带侄子直奔工会办公室。
这里考虑到宗廷和方锦绣都不懂,陆远峰简单讲了一下工会干嘛。
总来说,就是厂里大管家,不决策,很多事都绕不过他们。
一儿诸如节假日给职工发福利,平时组织一些活动,大一儿像厂里分房,他们都有很大话语权。
反正就是除了生产、销售这些正常经营活动,厂里琐事他们都管。
所以像陆远峰这种情况,家里孩儿被工人孩子群殴了——正常孩子打架他们肯定不会管,以大欺,还群殴,说严重也挺严重。
不然陆远峰把陆钧带过去呢,陆钧脸上血洗干净了,还有瘀伤,嘴角还肿。
陆远峰把孩子带过去,给工会人看看,看看他家孩子让人欺负成什了。
为什找工会?人家孩子以大欺,他总不能也有学有,去把那些孩子打一顿吧?
现在是暑假,不再去麻烦学校,那能找家,人太多,他一个个找上门,难免遇见不讲理,到时候如果再发生矛盾,那事情就大了。
再说,都是工人兄弟大家庭,怎还能有这以大欺以多欺少欺凌事件呢?
都这搞,以后谁还放心送孩子去厂区学校念书。
“你就是这跟人家说?”方锦绣忍不住问。
宗廷也不由侧目,他就知道,这家伙来不是个憨厚老实男人,也不知道他妈那利眼睛,怎得出这个结论。
陆远峰了头:“我们家钧被打成那,我一开始提,他们还笑话我,说孩子打架,太题大做。”
“后来一听对面十来个人,除了钧同学,都比他大,还有五六个中学生,他们就没话说了。”
他还让陆钧张嘴,给他们看看他被打掉牙。
陆钧那叫一个不乐意啊,被陆远峰给强势镇压了。
这还没完。
陆远峰冲女朋友笑了一下:“我还跟他们说,我说我舅子也被打了,孩子被掐脖子,差儿闭过气去。”
“谁是你舅子。”宗廷皱眉:“别乱』叫。”
这也是舅子,一不敢得罪。
陆远峰讪讪笑了笑,善如流改了口:“我说我女朋友弟弟被打了,就算我忍了这口气,不给孩子做主,我女朋友也不答应。她在家写那个什报道,说要投给校报。”
他还问工会领导,知不知道他女朋友哪个学校,不知道话,回头他女朋友投稿发表了,他拿几份校报过来给大家看看。
当时笑眯眯劝他说“孩子打架,不要太斤斤计较”那个工会副主席』,脸都绿了。
整个京市一电造厂,谁不知道后勤部陆远峰,撞大运找到了个大学生女朋友,还是京大。
现在大学生多金贵啊,高考才恢复年,加上今年总共也才考了四届,第一届大学生都还没出学校。
人家就是找男朋友,也更愿意在同学校友里头找。
工人说出去光荣有面子,跟大学生还是没法比。
不夸张说,提陆远峰,厂里人首先想到就是:哦,有个京大女朋友那个!
工会领导干事们,一个个都有儿慌了。
这种事说来还是丢人,要是让陆远峰女朋友往校报上一投,这事不就在京大传开了?
还有别大学,不都说学生抱团,要是别大学生也看了,那就丢脸丢大了。
虽说跟他们没关系,可说出去不听啊,终归是他们厂里孩子,让别个欺负了。
方锦绣听笑得不行:“你怎这坏啊?”
她虽然是个文科生,作文写真挺一般,校报别说投稿了,看都不多。
宗廷眯了眯眼睛,失策了,刚才应该喊他妈过来旁听,这就是姐姐说,白切黑?
“那他们怎说?”方锦绣奇地问。
陆远峰也笑:“他们当时就说,会去跟那些孩子父母所在工厂工会交涉,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答复,不让咱们厂工人子弟,白白被欺负。”
“什被欺负呀?”洗白白年崽,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宗廷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方锦绣笑把崽崽揽进怀里,摸』了摸』他湿漉漉头发,温柔地说:“不让我们年宝再被欺负了呀?”
景年鼓了鼓脸颊,轻声说:“为什总有坏人,想欺负别人呢,大家都处,不吗?”
这可真是孩子话了,大家都笑了来。
宗廷嘴角噙笑,把水杯递给他:“喝儿水。”
崽崽捧水杯,慢吞吞喝了口,润了润喉咙,声问:“我说不对吗?”
方锦绣笑说:“年宝,世界上总有人坏人,我们没办法阻止坏人做坏事,是……是我们可以努力让做了坏事人得到惩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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