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的刘双梅说:“您可以回家了,三天后这个时候来上班就可以了,放心,工资会照结的。”
“谢谢,谢谢您。”刘双梅抱着大一包点心,高兴道。
她跑了两步,又停住:“那个……我拖把还在厕所,我去先收拾一下吧……”
“没事,会有人来接您的班,您可以下班了。”陈伟客气道。
刘双梅迟疑着看着他,慢慢往外走,脸上表情还很迷茫。
送走刘阿姨,陈伟回到办公室,立刻有同事过来问:“怎么就给放假了,还是带薪假,也太好了吧?”
这事好像没什么不能说,但是想想宗廷那般宝贝景年的样子,陈伟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没说。
“薛哥,你是跟老板从总部来的,今天小宗先生带来的孩子是谁啊?你知道吗?”陈伟忍不住问,他实在太好奇了。
薛助理放下电话,一边翻着文件夹一边说:“老板亲戚家小孩,之前听林助提过一次,好像是姐弟俩,都住在老板家里。”
陈伟“哦”了一声,心想这大概不是一般亲戚,看小老板那样,跟宠儿子似的。
景年并不知道外面有人正在讨论他,他正趴在茶几上奋笔疾书。
哥哥说了,下午带他去看造汽车,那他上午要多写点儿作业,下午才能畅畅快快得玩。
就在景年笔耕不辍的时候,抱着一大包糕点的刘双梅,也回到了自己家。
她家住得离宗氏的双子大楼并不太远,只隔了两条街,也正因为离得近,刘双梅才看到了楼下告示板上的招工启示。
幸好她认得字,知道是招清洁工,看见是打扫卫生的,觉得这个她能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了,才有了这个工作。
过两条街,再穿过两条胡同,右拐,再穿过一条胡同,再右拐,进第三家大门,才是她家。
当然,不是说这个院子里都是她家,这个一进的老四合院里,加上刘双梅家,一共住了四户人家。
刘双梅家租住了东厢的两间房,说是两间,其实是一间屋子隔成的。
稍大的里间是卧室,里头拉了个帘儿又隔开放了两张床,外间是客厅、餐厅、白天众人活动,以及晚上刘阿姨老两口睡觉的地方。
家里原本只有刘双梅儿子郭爱民一个人挣工资,一个月四十五块钱,他是从老家安平市调到京市来的,没赶上厂里分房。
其实就算赶上了,以他的资历也分不到,厂里的职工房可太抢手了。
原本郭爱民可以住厂里的员工宿舍,能分到个床铺,但儿媳妇老说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头,非要跟着来京市。
后来又说京市教育好,工农大学生名额更多,孩子要是能转学过来,以后能上大学。
谁知道后来又恢复高考了呢,当时不知道呀!
然后就折腾着过来了,先是儿媳妇带着大孙子过来,然后孙女和小孙子也被接过来,他们老两口想孩子想得不得了。
儿媳妇又说路费贵,孩子们年纪小经不起长途奔波,一直不带孩子们回去。
老两口没办法,孩子不回去,他们只能自己过来。
可是来了事情也多,儿子儿媳租的房子本来就小,家里两个大人三个小孩儿,孙女一天天大了,不能再跟兄弟一起睡。
晚上只能儿媳妇和孙女睡里间的小床,儿子和两个孙子睡外面,刘双梅和丈夫郭仁在客厅搭个床板睡觉,一早起来再撤了。
刘双梅回来的时候,儿媳妇罗爱英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小孙子郭鹏鹏和孙女郭悦悦坐在屋檐下看小人书。
两个孩子看一本小人书,郭悦悦看得快,看完了弟弟还不让翻页,急得她左顾右盼,一眼看见从门外进来的奶奶。
“奶奶!”郭悦悦扔下小人书,跑到刘双梅面前:“奶奶,你拿得什么呀?”
“妈?”罗爱英也看见婆婆了,噼里啪啦扔出一串话:“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上班了吗?是不是那个什么私企倒闭了?我就说那啥私企不靠谱!”
她扔下手里的衣服站起来:“之前几天的工资咋算啊,给你结了吗?要是没结,趁着人还没走,咱们赶紧找他们去!”
这会儿是七月初,六月的工资已经按时结算了,但是七月还上了几天班。
刘双梅让儿媳妇劈头盖脸一通话说懵了,愣愣道:“公司好好的,没倒闭,我……”
“没倒闭你回来干啥,上班时间你跑了,你……你是不是让人家给开除了?”罗爱英更着急了:“我就说那啥私企不行,像爱民他们那厂子,国营的,铁饭碗,哪能随随便便开人。”
“不是,你听我说……”刘双梅想解释今天发生的事,小孙子郭鹏鹏已经放下小人书冲了过来,上手就扒拉他,要拿她手里的包裹。
“奶奶,你拿的什么,让我看看……”他扒开了刘双梅手臂,郭悦悦眼尖地看见印在纸袋上的店名,尖叫一声:“彩虹西饼!奶奶!你买蛋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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