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清丽的面颊,浮现了染着血腥的明媚笑容。
提及儿子的一刹那,她浑身都是温柔的气息,比那夜晚的风,还要柔和。
难以想象——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提着一把碎骨战斧,和屠薇薇厮杀得惊天动地!
权韬望着她,心里头的偏见如退潮的水那样从岸边流逝,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羞愧感。
他感觉眼眶有些湿润,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颇久,权韬惭愧地说:“很抱歉,请你回去告诉你儿子,我不是一个了不起的药师,我只是一个固守己见的迂腐之人。请你放心,我会保证他们的后续疗养,也会治好你的伤。”
“叶姑娘……”
权韬沉吟了许久,才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刀客,也是一个了不起的药师!”
楚月粲然而笑,轻轻颔首,随后望向了云鬣,眼梢蔓开了极致的红。
“师父。”
“为师在,小楚丫头。”
“我好困。”
她低下头轻靠在云鬣的身上,云鬣眼眶通红,猛地看向了眼下药道实力最强的权韬,苍老的声音都在遏制不住地颤抖:“权药师,你我以前虽有些过节,但日后老夫愿登门拜访,你是药师,你帮帮这孩子吧。”
贺雄山、权韬看着慌张的云鬣都怔住了。
他们在神玄与云鬣同门几十载,从未见过这样的云鬣。
记忆里的三长老,提着把剑游走在江湖,从未害怕过。
“我会的。”权韬认真地说道。
权韬正欲仔细查看楚月的伤势时,一列身穿墨衣,面颊覆着黑纱的女子抬着空荡荡的轿辇停在武道宫前。
其中一人快步走来,抱拳道:
“徐荒言阁老得知叶姑娘受伤之事,让奴婢前来带叶姑娘过去疗伤。”
言罢,女子直视云鬣的眼睛:“三长老,神玄之内,徐阁药术最强,叶姑娘是你的徒弟,此事由你决定。”
权韬双眼微亮,扭头望去:“云剑尊,徐阁的药术和为人可以放心,若楚姑娘能得到他的治疗,绝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云鬣纠结再三,还是点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便道:“老夫要过去等着,否则老夫不放心。”
“这是应当的。”黑纱女子微笑。
“……”
云鬣、冷清霜带着楚月跟黑纱女子离开后,一片狼藉的武道宫前,静默了很久。
大长老望着发愣的权韬笑了声:“权药师,老朽行将就木,油尽灯枯,但那孩子有着不可限量的未来。她做了老朽年轻时不敢做的事。”
权韬抿唇不语,每每想到楚月的话,都无比的惭愧。
他侧目看了眼年迈的老人,叹息一声。
大长老虽慈祥和蔼,待人仁慈,但也从未对哪个孩子有过如此高的评价。
“是我肤浅愚昧了。”权韬低下头来,坦然承认。
……
后半夜。
昏暗的宫殿,一盏烛火,映照出渺茫的光。
梦里的楚月,回到了悬崖下的那日。
画面愈发的清晰,夜墨寒清绝的俊脸映入眼底。
而让她心惊的是,被撕碎的衣裳,不是古时女子的裙摆,而是她曾经穿过的,现代化的衣物!
耳畔,喷洒着温热的气息,以及那低沉暗哑的声音。
“女人,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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