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歌？

有些熟悉地曲调响起，正是记忆中她曾听过的那几首，郑珊舒服地闭上眼睛。以往有点声音就睡不着的浅眠现象也不复存在，她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除夕过后，村里人忙着走亲戚唠家常，郑珊忙于学习，发现自家存粮不够，如今去县里也不方便，只得厚着脸皮兜里放上两块钱和几颗大白兔去找林婶子。

林婶子刚刚将儿子儿媳送走，儿媳怀着孕，路上颠簸不得，她索性让他们

一早就去。如今她一个人在家靠着墙边缝鞋垫，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竟然是郑珊。

郑珊递上手里的两颗鸡蛋，见了林婶子赶紧拜年：“林婶，新年好。”

林婶子满脸笑容：“你也新年好。”

两个人聊了两句，郑珊才说起自己的请求：“我存粮有些不足，想问问您家里边有没有多余的粮食。”她从口袋摸出两块钱放上：“您放心，我用钱买。”

林婶子白她一眼：“珊丫头，你把你婶子当什么人。就是一点吃的，还值当用钱买不成？又不是什么肥皂、雪花膏的，你要是要那些，婶子也没呢。”

“等着，我去给你拿。”

郑珊接了面粉，可林婶子实在不要钱，她又想到了一个主意：“林婶，还有个事，说出来怕您笑话，我现在搁家里学习呢，时间着急，我又不会蒸馒头呢，天天喝粥，肚子里存不住总饿。想问问您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做两锅，村里人都说您家的馒头顶香抗饿。”

林婶子听出来不对：“学习，怎么的，你也要考大学？”她本是说笑，却见郑珊郑重点头。

“不怕您笑话，我也是最近才这么想。”郑珊垂下眼睫：“我家就我一个，要是嫁了人，我家就断了根，可我要是考上大学，也算是有本事。以后找个入赘的，孩子跟我姓。这样，我家也不至于没个香火。”

林婶子闻言了然，这年头都想着死后那点香

火，郑珊嫁给别人，郑家可就真绝后了。再说她家里没什么东西，本来说亲也说不到什么好人家，再加上孙家那些破事，倒不如考个大学，要是考上了，哎哟，那可还管分配好工作呢。

“行。你这忙，婶子就帮你。”林婶子不想拿钱，都是乡里乡亲，说出去也让人笑话她心狠。可郑珊这丫头心思细，怕她想多，林婶子下定决心，打算给她做些好东西。

再说家里的儿媳妇就生孩子，到时候去卫生院也得开些营养品不是。

郑珊从林婶子家中出来时，正好把手里的几个大白兔塞给她，人家帮忙干活，收钱是交易，你给糖才是交情，郑珊也不在乎这点。

林婶子一看手里的大白兔，哎呦，这可拿不得，赶紧追上去，两个人你来我往，最后一人一半，两人各自三颗。

林婶子和孙家是邻居，听见郑珊的声音，孙家五个孩子都跑出来看热闹。正好瞧见显眼的大白兔奶糖在手里你来我往，一个个口水直流。

眼见着他们两人一人三颗，孙宝早忍耐不住跑了上来：“林奶奶新年好。”说着就把脏手伸了出去。

林婶子自从见了这些孩子的真面孔，纵然知道孩子小不懂事，但也喜欢不来。如今过年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讨喜的干净模样，眼见脏兮兮的孙宝就觉得晦气。又是这么贵的大白兔，她还准备等儿媳妇生后补身子，哪里会给孙宝。

“小宝你也

新年好。”嘴上笑着，却将大白兔塞进口袋，不再多说。

孙宝对林婶子到底不熟悉，可他认识郑珊，在他心里，郑珊对他百依百顺：“郑珊，快把糖给我，我都瞧见了。”

郑珊好笑，一把将糖塞进口袋，径直冲着林婶子道谢：“那谢谢您，您忙，我先回家去。”

她正要离开，又被孙宝扯住衣服，竟然直接伸手去拿。

郑珊神色一冷，一手就将孙宝扯开，谁料孙宝嗷嗷大哭，直接就在林婶子门前打滚，大声嚎叫。

“哇，后妈欺负我，呜呜呜，吃独食……”

霎时间，一群人都跑了出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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