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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官员们围着她叽叽喳喳,一会说预算不够,一会说距离太远,一会又说收获药材的季节不对。
“柴胡的价格朕早就打听清楚了,给你们批的预算也在市价上加了两成,怎会不够!”
她气得拍桌子:“至于距离,朕给了你们三日时间,驿站的马匹也充足,百里距离便喊累,日后如何行军打仗!最后说那季节,朕是要你们去农田采摘吗!药商的仓库还管季节了?难不成季节不到他们都不卖药了!”
官员们含糊推辞,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肯领命办事。云鲤点到谁,谁就低头装鹌鹑,拒绝领这个没有油水的工作。
收购药材这种事情,本身的利润空间就很低,这一次还要快马加鞭地赶路,挣的钱还不够辛苦费哩!
傻子才干!
软磨硬泡了一下午,云鲤又把预算增加到了原来的两倍,户部的人这才勉强愿意领旨。
好不容易把任务发了下去,采买的时候又出了问题。
原来拟定的三日时间果然不够,拖拖拉拉到了第五日,采买的人才慢吞吞回来。
“芜都那边听说了消息,药商们早早地就将柴胡的价格涨了上去!”
户部侍郎禀报道:“本来可以购买百斤的银钱,如今只能收了七成药材回来,还望皇上赎罪啊!”
药商临时涨价这种事情,你要皇上我能说什么呢!
云鲤最近几日被这点小事搞得焦头烂额,她胡乱批评了官员几句,要他赶紧将收购回来的药材分发给药师,及时配好药发给灾民才是正事。
结果——
“朕给你们拨了两倍于市场价格的银子,结果你们只拿回来了七成的货物!”
第二日的早朝上,从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皇帝第一次发了火。
她气的将来宝手里的拂尘都丢了出去,砸到户部侍郎肩膀上:“这都算了,可你采买的时候难道不检查一下吗!一箱柴胡,半箱杂草,最后能用的药材不足三成!这就是你们办的好事!”
户部侍郎立刻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述说自己采买时的不容易,总而言之,他很努力,都是奸商坏事。
“皇上若是不信臣,臣只能自脱官帽,以示清白了!”
说完,户部侍郎居然真的双手抬下官帽,脱掉官袍,给云鲤磕了三个头后,径直走出了金銮殿。
云鲤:!!!
她一股怒火憋在心头,发火也不是,把人喊回来也不是,气得梗在龙椅上,半不出一个字。
有了户部侍郎带头罢工,六部的其他官员开始纷纷效仿,一点点试探小皇帝的底线了。
各种休沐的、得病的、年迈不适的请假条如雪花一样传到御书房里,六部没了人做事,一切事宜只能送到皇上面前,由她亲自定夺。
云鲤每日熬得灯枯眼瞎,可奏折都堆成了小山,怎么也批不完。
她简直快要哭了。
卫璋就在等着她哭出来的那一天。
哭吧,哭着来告诉我,这云朝的破事你再也不想管了。
来吧,来和我一起,在黑暗中堕落,享受全天下的骂名便好。
他等了三天,等到户部运输回来的柴胡全部用完,京郊灾民再无药可用的那天——
“报——!”
一般不经传唤,绝对不会入宫的周回疾走到他院子前,半跪在院门外,抱拳禀报:“城门校尉传来消息,一辆运满柴胡的马车停在了城门口,全城的药师都知道了消息,全都前去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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