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是留在京城中。
其他皇子们都好办,唯独这个云珩——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安息!圣上既已继位,断不能留先太子啊!”
——此话乃是卫璋党羽所言,他们一心为了巩固九千岁的独权,溜须拍马无所不做。
“先太子是先皇的长子,肃恭皇后的独子,更是南虎将军唯一的侄子!你什么意思,想以下犯上?”
——此话为保皇派所言,他们一心想恢复云家皇权,最好立刻处死卫璋这个狗太监。
卫璋党羽:“就是因为他身后有南虎军的支持,就更不能留下啊!”
保皇派:“微臣建议,将先太子留在京中尊养着,一切份例与亲王无异,如此,既能给南虎军一个交代,也能显示皇恩浩荡。”
卫璋党羽:“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云鲤趴在桌子上装睡,心中越发焦急。
上一世,云锦当了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斩杀了其他所有云姓子弟。
尽管当时云鲤已经逃到了永城,可京城内这么大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云国。所有人都在议论,到底是新帝手段残忍残害手足,还是无法违抗狗太监卫璋的意思,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云鲤不会忘记,这偌大的深宫,太子云珩就好像一轮皎洁的月亮,给自己黑暗的人生照进了一束光。
她更不会忘记,丽嫔死后,是太子冒着欺君之罪将她藏在了东宫,这才没有被胡人找到,保住了一条命。
一报还一报,太子救过她一次,重活一次,她也要把这个恩情还回来。
大臣们还在叽叽喳喳,云鲤心急如焚,却不敢说话。
卫璋也一直没吭声。
他习惯性地想要把玩手上的白玉扳指,却发现手上空荡荡的。
啧,刚刚为了伺候小皇帝梳头,倒是把扳指落在紫宸殿了。
这些大臣们吵归吵,但暗地里一直观察着卫璋的脸色。见他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一个个及时闭上嘴,不敢再出主意了。
卫璋总觉得手上还残留着小皇帝头发丝的顺滑触感,他搓了搓手指,冷着调儿问道:“吵啊,怎么不吵了?”
被他这么问,大殿里即刻安静如鸡,静得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
云鲤“适时”醒过来。
她打了个哈欠,一脸没睡够的懒模样,嘴里抱怨着:“一点小事,到底都在吵什么啊……”
这是小事吗!
保皇派的官员们胡子都快被她气掉了,若不是卫璋还站在这里,他们真想效仿前朝官员,排着队在大殿之上撞柱子,以死向小皇帝明志啊!
云鲤揉揉鼻子,在书桌上扒拉了一会,最后干脆低头,从衣服上扯下一枚扣子。
“这样吧,朕亲手抛出这枚玉扣,若是正面朝上,便将云珩囚禁,若是正面在下,便将他杀了。”
说完,她也不管群臣们是否同意,自顾自地准备抛出那枚扣子时,手腕被人压下。
卫璋从她手心里取出那枚普通至极的扣子。
他似乎是觉得云鲤的主意十分有趣,言语间带了些笑意:“来人,给皇上取两个色子来。”
云鲤勉强笑了笑,想把玉扣拿回来:“这么点小事,也不用专门拿什么色子,一颗扣子足以……”
卫璋收拢手心,将那枚扣子藏于掌中。
“微臣向来不信运气之说。”他接过小太监取过来的色子,放置于云鲤手心之中:“各有一半的概率有什么好赌的,若是皇上真的想玩,咱们就赌个大的。”
云鲤脸色有些僵硬:“怎么赌?”
卫璋指了指她手中的色子,表情似笑非笑:“奇门遁甲术中,八意味生门。以一局为定,若是皇上将两个色子掷出的数字相加正好为八,微臣便饶了云珩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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