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王氏,“……”
她讪讪一笑,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旁边众人投来的艳羡目光,她不是没有看到,但这会儿,却只余心慌。
李氏一张脸火烧一般,站着一旁看着,只觉从头到底都烫的厉害。
王景胥没什么表情,可那股由内而外的冷漠,更让李氏心悸。
正僵持着,一道哽咽带着沙哑的男声突然响起,语气是久别重逢的激动。
“玖娘,玖娘,是你吗?我终于见着你了!”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便瞧见一佝偻着背,胡子邋遢,瘦骨嶙峋的男人,满脸是泪的叫喊着,一瘸一拐的奔了过来。
“这…这哪来的贱民,丑成这幅模样,吓死个人了。”
“这王家是怎么待客的,怎么会放这种人到府门口来。”
贵夫人们纷纷拿绣帕捂住口鼻,仿佛那人身上很是脏臭,多看一眼,都污了她们的身份。
“玖娘,是我,我是华郎啊。”男人径直朝着沈家所在的马车奔去,涕泪横流。
“当年一别,我可是大病了一场,你可知,我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还好老天有眼,让我又遇见了你。”
“玖娘,这些年,你心机可曾还记挂着我?”
“你—你—”林氏抖着手,不可置信的指着那黑瘦邋遢男人。
“华郎,我是你的华郎啊,当年,若非你父亲棒打鸳鸯,我们早该结为夫妇的。”
“闭嘴!”林氏一声厉喝,眼圈都红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华郎不华郎,我从不认识你。”
“你好大的胆子,大庭广众之下,竟敢攀诬我的名声,还不滚,否则我立即扭送你去衙门。”
林氏浑身发抖,眼中的惊慌一览无余。
她如今贵为宗妇,不日二皇子登基,她该可能是诰命,怎能染上这样的污点。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曾经那个月下独酌,吟诗作对的风流俊公子,怎的会变成这幅腌臜模样。
看着他这般,又想起年少时与他旖旎情深,顿时令她一阵作呕。
“还不给我滚!”
她冲身旁嬷嬷使个眼色,那人立即上前推搡那男人,林氏躲在最后面,感受这众位夫人的戏谑八卦目光,只觉如芒在背。
“放开我,我可是你家夫人的情郎,她曾经亲口说过非我不嫁的。”
“玖娘,你当真不记得了吗?这么些年,我可从未背弃过我们的誓言。”
“还不堵上他的嘴。”林氏指着嬷嬷,急急吼道。
若在让他说下去,只怕她的名声就全完了,沈家定不会要一个声名狼藉的主母。
还有这些贵夫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她还如何立足。
那嬷嬷立即拿绣帕去塞男人的嘴,可那男人虽瘦弱,但也要比一个老婆子力气大。
他一把推开那嬷嬷,原本久别重逢的喜悦于悲痛,转为了愤怒,他手指着林氏,竟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林玖娘,你这个贱人,枉我对你这般痴情。”
“我昔日也是一名秀才,也是有望位及一品的,都是你,是你勾搭我,说什么要与我一生一世,什么至死不渝。”
“可怜我听信于你,最后落的此等下场,你一面与我诉情谈爱,一面又勾搭沈家公子,最后弃我而去,还命人打断了我的腿,让我无缘科举。”
“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那男人骂的很是难听,边骂边往林氏跟前冲去,那猩红的眼眸,让人看之惊颤。
林氏吓的连连退后,让丫鬟挡在她身前,最后听那男人越骂越难听,她也来了火气,斥红着脸回嘴。
“你少说的那般清高,分明是你见钱眼开,才……”
说了一半,林氏才猛然回过神来,急急改了口。
“你…你一定是认错了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她怎么能承认呢。
绝不可以,否则,沈家族亲非让她自尽不可。
只是如今反口,为时以晚,在场的贵夫人都明镜一般,瞧着林氏的目光,全是鄙夷。
婚前便与外男有了私情,暗通款曲,这样的女人,与之来往都掉她们身份。
李氏这会儿也开了口,吩咐守门的小厮堵了那男人嘴,待下去。
立即有几个小厮上前,强硬的将人拖了下去。
只是一切都已发生,做什么都晚矣,林氏的名声,算是彻底没了。
李氏瞥眼眼圈发红的林氏,不咸不淡的上前道句对不住,“都是我的疏忽,让这等污秽之人惊扰了沈夫人。”
林氏恨的咬牙,狠攥着绣帕的手,抖个不停。
是怒火,也有失望与打击,万千情绪混杂一处,让她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那人,是她年少心仪之人,是她怀念了数年的朗朗君子,今日这遭,无疑毁灭了她一直的信仰与憧憬,更恨自己的眼瞎。
一想到男人对她破口大骂的尖酸刻薄,以及那蓬头垢面的模样,她就只觉恶心。
更难以接受的,是声名尽毁后,要面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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