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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上士,就是他们七连里兵龄最老的一个。
部队里,也叫老鬼,地位挺高。
一些军龄…不,武警叫做警龄,警龄低一些的军官,也管老兵叫班长。
而这些老兵,虽然年纪大点,但大多都有一项或多项让人瞠目结舌的技能,而且体能也不像平时慢悠悠走路时看到的这么弱。
其实好好想一想就会明白,除了难见的一二级军士长,再老的兵,也不过三十几,三十几岁能弱到哪…
方淮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扶了扶腰子,回想起重生前的身体状态。
好吧,其实人到三十,下滑还是挺多的。
…
“嘘~嘘嘘!”
前面拿着一面小红旗的指挥员吹着有点漏风的哨子,朝这边打了个手势。
“轰…”
许多解放车一齐打着,缓慢出行。
门口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方淮坐在靠右的小马扎上,双手扶膝,正襟危坐,观望着外面,以求出去的时候让爹妈看到个成熟稳重的形象,让他们放心。
在后车跟哥哥道了别的杨少倾又急急忙忙追上来,使劲挥手。
“方淮!好好的!”
方淮点点头,也同样挥手,大声道。
“你也是,好好读大学,有空了,来贵阳找我玩!手机号不变!”
杨少倾眉眼弯弯,对着自己的手机指了指。
“好,电话联系!”
方淮看着杨少倾明亮的笑容,有些振奋。
重生一遭,许多事情开始变化了。
…
随着车往外走,周围热闹的声音大了起来,门口两旁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家长,旁边还有几个卖菜的。
很有经济头脑。
送兵的家长把调皮捣蛋的娃娃都送走了,两口子不得买点菜回家喝两口,庆祝一下?
“那是曹远家娃儿!看到没得!坐在前面那个!”
“帽儿歪歪戴,婆娘来的快!张洋,回来要娶媳妇儿了哦!”
“好好锻炼!”
方淮正襟危坐。
“娃儿,听领导的话!考军校!”
“我晓得了!”方淮旁边戴着眼镜的男生扶了扶眼镜,略带自豪。
方淮继续正襟危坐。
老爹老妈肯定就在外面等着自己,坐直点。
对面的男生直接扒着车边大声招呼:“妈!莫和老汉儿打架咯!你们实在想生二胎,就生!”
车下的男人顿时炸毛了。
“生你妈的脚!我和你妈都多大了?好好锻炼!”
…
车都走到了门外,还没有人叫他的名字。
方淮有些慌了。
我妈呢?!
“妈!”方淮朝着周围大喊一声。
“诶!”正在准备往回走的一名妇女立即回头答应了一声。
两人对视,谁也不认识谁,方淮和妇女都有点尴尬。
方淮顾不上尴尬了。
我靠,我妈没了。
这种感觉,就挺迷幻的,来的路上还唠唠叨叨,儿子要走了,送都懒得送了??
前世还送了呢!
你们的脸,变得好快啊,二老!
想生二胎的是你们吧?!
…
车辆上街,方淮无语地看着前方的人吹吹打打,跟着一摇一晃送走了无数社会少年的运兵车巡街。
进部队前,要戴着小红花在附近巡一趟街,以示荣誉,和当地政府,老百姓的关爱。
进部队胸口戴的是小红花,退伍时戴的是大红花,这套机制,大概就是用幼儿园的思想,把人再次送入朴素的满足。
部队强调的就是两个字:荣誉。
优秀士兵考军校,三等功评先评优,学车入党,二等功家门口挂牌匾,一等功上电视,荣誉称号…
非战时,要得到军功章最高一级的荣誉称号,太难了。
当然,也有活着的,但大多数,都是活在许多人心中了。
普通部队,要想立功是挺难的,基本都得参与大型赛事拿到名次,或者年终评选才能拿到。
不过消防……
诶?
妈?
方淮正坐在车棚陷入回忆,忽然看见路边停着自家那辆小面包。
停得挺远,但依稀可见自家老爹那个夹着根烟,忧郁王子般的侧轮廓。
方淮招了招手,对面回复了一声“滴滴”。
段友啊这是!
方淮笑了笑,很想大喊一声“天王盖地虎”。
但无论老爹回“小鸡炖蘑菇”还是“吊长一米五”,都不太符合一个父亲的严肃。
算了,他也不会。
老爹以前倒是经常看内涵段子,但自从老妈走了,他就没怎么笑过。
老妈也够着脑袋,跟他挥了挥手,好像还哭了,在脸上擦了擦。
方淮再次挥了挥。
突然发现,老爹…还挺帅的,送别的方式也挺酷。
老妈也太傻了…还哭!
…
面包车上。
方开扬转头看了看张梅,烟头弹出窗外。
“看够了吧?就那个样子,傻喝喝的。”
张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车里面给你准备了烟灰缸,那个烟头非要弹出去?等娃儿回来,你还没把烟戒脱,再抽烟,叫他拿把高压水枪给你灭了!”
方开扬嘿嘿一声:“戒,戒。”
方家鄙视链形成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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