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了脚的老爷子,收拾起他来,跟打小孩儿似的。
不过,严酷的训练也让他收获不少。
起码,举手投足之间,真的有点儿杀气了。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被老栾头打得跟孙子似的,一个大小伙子,总是有点儿脾气吧?
可折腾了半天,连人家的一根毛都没能碰到。
却累得大汗淋漓,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以至于,栾红缨回来的时候,还以为小师弟跳进溪涧洗澡了。
当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这个妮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偷偷地,当着栾修武的面儿,给他沏了一碗蜜糖水。
瞅得老栾头眉毛直跳,刚消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觉得,这小子收拾得还是不够。
但是,看着王承舟跟小孙女蹲在一起,拾掇那捆不知名的野草,又有点儿好奇,走了上去。
“师姐,你真是太好了。”
看着满满一布兜的苍术根,王承舟有点儿动容,这是刨了多少泥土才得来的呀。
不由得叹道:
“村子里的那些人,要是知道被他们诋毁的小丫头,为了救治他们,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不知道心里会不会有一点羞愧之情。”
“师姐,这些太多了,可能用不完。等下,我教你炮制之法。”
“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帮你卖掉换钱,好不好?”
栾红缨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笑意,“不……好。”
“为啥?”
“给伱!”
这一次,她说的很快,清冷的脸上,挂着一丝甜美。
王承舟整个人都看傻了。
心里真比喝了蜜还要甜。
甚至,还抹了把眼泪,呲着大白牙笑了起来。
两个人静静的,一起捡着金银花苞,手指时不时碰到一起,虽然都十分拘谨地马上分开,可眉眼之间俱是甜蜜。
栾修武瞅得直起鸡皮疙瘩,可又不好直白地训斥这臭小子,便没好气儿地躲到了一边,收拾那一堆蒲公英去了。
作为一个在平原地区生活了一二十年的人,自然认识这种野菜。
三个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把三味药材处理干净。
金银花苞需要晾晒,翻过几次,彻底干燥之后,才能收藏起来。
苍术比较麻烦,还好老栾头刀法精湛,用一把柴刀帮着刮去外皮,切成薄片儿。
至于炒制,有的说用米泔水浸泡,有的说用麦麸,有的说用灶心土,反正,只要炒成焦黄色,放凉,就行了。
得亏王承舟学的比较多。
否则,若是生草药,拿到市场上卖,价格可是会低很多的。
只有经过炮制,才能卖上价钱。
可是,许多药农不懂得正确的炮制方法,还有药厂故意压价垄断,导致收入微薄。
渐渐的,许多人就不正经种植了。
一直忙活到日落西山。
王承舟才抱着一大包东西离去。
相较于之前,栾红缨确实开朗了许多,那股子清澈凛冽背后,悄悄浮现出春莺般的柔情。
但是,她心思单纯,情丝懵懂,只知道对你好,却根本不知道为何如此。
王承舟心里又特别敬重她,再加上她年纪尚小,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于是,两人朦朦胧胧的,仿佛一幕春雨。
缠绵、多情、惆怅。
一直等到小师姐的身影在山顶上消失,王承舟才哀叹了一声,转身往村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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