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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红河脸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下不来台。
心道:都是承舟这个龟孙儿。早知道,不听他胡咧咧了!
可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divcss=&ot;ntentadv&ot;提着两筐白生生的牛棒骨,耷拉着眼皮,只当别人看不见自己,一口气往外走去。
王爱朵也嫌丢人,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想离自己老爹远一些。
王承舟却眨了眨眼,探着头往大队院儿里瞅了一眼。
忽然道:“村长,这不对吧?”
“咋了?”
王铁林正觉得奇怪,闻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牛尾巴呢?”
“牛尾巴你也要?”
“那可不,牛尾巴不是骨头吗?”
“牛……”
王铁林一下子懵了,琢磨着牛尾巴到底算不算牛身上的骨头。
排队抓阄的众人一听,乐了。不少人点指着他介绍道:
“看到没,这就是刚才那个王红河家的二儿子。”
“就提走两筐骨头的那个?他儿子咋了?”
“没咋,就是个好逸恶劳的。整天想歪点子,看闲书,听说还跟新来的女知青勾搭上了,不是啥好货。”
今天分肉,三个村子的人都到场了,面生的比较多。
听到有人嘀咕自己,王承舟气不打一处来,打眼一看,是几个不认识的老娘们儿。
估计,是隔壁村的。
哼,大概是没听到自己这两天的威名!
王承舟自我安慰着,懒得搭理他们。
但是,徐小芷的脸色却难看起来。
那个时代,女孩子可是很在乎名节的,要是被人嚼舌头根儿,将来可是很有可能嫁不出去的。
而且,知青本来就是外来户,时常受到当地人的排挤。
女知青的处境更加尴尬,若是坏名声出去了,指不定会招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晚上出个门儿都有危险。
奈何,徐小芷的性子有点儿柔弱,可做不到跟人当街辩驳。
只能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离王承舟远一点儿。
虽然这对他来说不太公平,但是名声对自己更加重要。
经过领导班子的讨论,最终由专业人士作出判断。
陈卫生员咳嗽一声,朗声道:“严格来说,牛尾巴属于牛身上的脆骨,应当属于牛骨头的行列,分给王红河家,理所应当。”
王承舟咧着嘴笑了,冲他点了点头。
这小伙儿确实是个有眼力的,真有机会了,就指点他两句吧。
等他回到家中,王红河正坐在门槛上喘粗气。
累得一脑门子的汗。
两筐牛骨头可是有上百斤,得亏他是干农活的,换个城里人,还真不一定提得动。
母亲李玉珠正黑着一张脸等他。
见他手里拿着一根牛尾巴,气儿才顺了一些,开口道:
“仨儿,弄这么多牛骨头回来,是要熬汤呀?”
“可这白生生的茬子,刮得比狗啃的都干净,能熬出个啥呀?”
“哎,就不该让你跟着去,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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