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嘴角翕翕,只听见一阵嘟呶,却是谁也听不见说了些什么。
珊瑚不由蹙了蹙眉,笑着上前拉了百枝的手:“她是见到铁公鸡都要拔根毛的,我们人人避之不及,偏偏妹妹不知道她这人,撞到了她手里头。”又望了琥珀一眼,“既然妹妹不得闲,我们也不好久留,让小丫头们捡几样菜妹妹带回去,也全了姐姐的心意。”
琥珀当着这么多的人,不好出这个头,怕伤了冬青的面子。
冬青却想着大太太发话让琥珀管十一小姐屋里的事,屋里又多是她原来当差的姊妹,自己要给她留颜面才是,也站着没动。
吴孝全家的目光一闪,很快垂了眼睑,手里拿着个酒盅捻来捻去的,像没有看见似的。
这一下,倒把场面冷了。
百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低声道:“不用了。吃啊,喝啊的,什么时候少着了。只是想着姊妹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聚……”
虽然不知道冬青和琥珀为什么都不发话,可百枝的窘态秋菊却看在眼里。她也顾不得许多,笑吩咐竺香:“百枝姐姐爱吃煎银鱼,九香姐姐爱吃腊鹅脖子,快开了食盒找出来。好让百枝姐带回去。只可怜了我,也爱吃那腊鹅脖子,本想借着九香姐姐的名头吃一顿的……”
大家哄堂而笑。
一旁提食盒的婆子听着立刻把两碗菜端上了桌。
百枝看还真有这两碗菜,望着秋菊的目光中就有了几分感激。
大家都不容易……她身有体会。
连连摇手:“这大冷的天,我还提了灯笼来……今就谢了众位姊妹的好意。”又抓了秋菊的手不让她将菜装进食盒里,却再也不敢说那“改日”之类的话。
大家推让一会,到底让秋菊把两个菜各拔了一半拼在一个碗里,用食盒装了送百枝出门。
珊瑚就说翡翠:“我们这些姊妹里面,百枝和九香是最难的。何必非要和她斤斤计较!”
翡翠是个性子好强的,又当着这么多的人,嘴里不由嘀嘀咕咕的:“我也没有冤枉她,她当初是许了杜薇鞋子……”
“这话还越说越远了。”玳瑁也觉得翡翠不应该在这个场合和百枝计较,“百枝就是那个言语,喜欢许人东西……”
冬青见几个意见相左,怕起了争执,忙高声笑道:“几位姊妹也别光顾说话,小心菜冷了!”
珊瑚知道刚才失言了。笑着接过小丫鬟的酒壶给吴孝全家的斟酒,打趣道:“虽然比不上妈妈平常喝的五两银子一坛的金华酒,但这是十一小姐的心意,到底不同。”
吴妈妈就笑着点了点珊瑚的额头:“就你是个清楚明白的。”
大家又是一阵笑。
帘子外面却传来一管清脆的声音:“妈妈说谁是个明白的?”
话音未落,就看见披了件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的落翘走了进来。灯光下,她乌黑的头发上闪烁着点点水光。
满屋的人都怔住,片刻后才飒飒沓沓地站了起来。
吴孝全家的目光微闪,已第一个笑道:“落翘姑娘来晚了,罚酒,罚酒!”
听到声音,秋菊回过神来,忙上前把落翘解下的披风接在了手里:“落翘姐姐,外面下雪了吗?”
大家这才发现,她的鬓角还沾着几朵未化的雪花。
吴孝全家的目光更亮了,而一旁的琥珀,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
“落翘姐,您可是稀客。”琥珀已下位迎了上去,拉了落翘的手让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又让竺香重新上碗盏。
落翘掩嘴而笑:“怎么抢了东道的位置!”
那边珊瑚等也都纷纷下了位,都要让自己的座。
冬青却趁着这乱把滨菊叫到一旁:“快,去厨房,让曹妈妈做个酸溜鱼片来。”又苦笑,“她一向对这样的事兴致不大,就是五小姐请客,也从不去。谁想到她会来啊!”
滨菊捏了捏衣袖里的荷包,面有难色:“这都酉正了,厨房的大灶早熄了,曹妈妈那里……只怕不好说话。”
那边琥珀见冬青叫了滨菊已暗暗留心。
等一番推辞后,落翘坐了珊瑚的位置,珊瑚则坐了杜薇的位置,杜薇去了另一桌,和雨桐等人坐在了一起,又重新换碗换盏,上齐了菜。
琥珀眼睛一扫,已有些明白。她不动声色地叫了滨菊,微微侧了身,把刚才紫薇送的信阳毛尖递与她:“等会就泡这茶!”
滨菊应声接了。
就发现手里一硬,琥珀已塞了个东西进来。
入手硬硬的,样子虽小但有些沉,
她微微惊讶,不由拿手去捏。
琥珀已朝着她点头微笑:“最好烧了热水来泡……”
滨菊已明白过来。朝着琥珀点了点头:“妹妹放心,我这就去厨房里让人送些热水来。”
两人相视一笑,竟然有了种因拥有共同秘密而与众不同的亲昵。
(七月和元月一样,都是个繁忙的月份,各种总结报告都在这个时候呈报……我杯具地加班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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