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神色,心中得意,忽地他耳朵一动。
脚步声,客人来了。
这陈厌拳脚造诣远超自己,若真与其拼斗,自己未必能胜。
就让他先帮自己跟联合堂拼个你死我活,等两败俱伤,自己再给他们来个卷包烩。
一箭双雕,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九龙城寨把玩于股掌之中。
善。
“既然现在咱们都已经露底,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助我一统龙城,好处少不了你的。”
小殊爷戏谑笑着,将鱼肠抛起又接住,“这玩意儿我先替你保管,等事成之后再还你。”
他起身,抛给沉默不语的陈厌一个怜悯的眼神,随即大摇大摆走出狗肉档。
看着小殊爷的背影,陈厌放松下来,侧头喊道:“伙计,添火。”
街外,踢踏脚步声震天响。
小殊爷站在宽阔的大街中央,循声看去,黑压压的方阵叱咤而来,声势浩大。
“这才叫热闹。”
他得意一笑,正欲回返福隆大厦。
陡然,身侧袭来一阵冰冷的杀意。
联合堂与隐藏在暗处的支合会,看到来人,尽皆大骇。
“演神者!”
小殊爷神色凛然,当高大人影笼罩住自己的身躯,他想也不想,握住鱼肠,扭身就是一刀!
扑哧!
浓烈的鲜血溅满白色长衫,红梅花艳!
“好刀!”
小殊爷赞叹一句,接着目光往上移,脸上的笑容快速冷却,神色变得比死还难看!
“撒…撒旦……”
五孔流血,双目暴突,死不瞑目的撒旦直挺挺戳在他面前。
被血丝撕裂的眼球遍布漆黑沟壑,从中散发而出的淡淡尘埃似要将人拉入无间深渊。
人如其名,魔鬼!
小殊爷郑愕在原地。
我杀了撒旦!
我杀了撒旦!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撒旦!
不对,撒旦不是演神者!
不对,撒旦为什么要袭击我?
不对,他好像早就死了!
无边的迷茫淹没了他,须臾之间,天旋地转。
“我草你妈!”
刘佬众人从人群中冲出,举枪对瞄准,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砰砰!
雨点一般的枪子飞来,立刻将小殊爷打成了血筛子!
小殊爷身形踉跄,当一声,手中的匕首砸在了地上。
模糊的目光在地上扫过,隐约间,小殊爷似有明悟。
是…是他……
可还来不及愤怒,联合堂众人其他人也从震撼从扯回神。
大庭广众之下,支合会的第一智囊,当着联合堂所有人的面,杀死了他们的龙头大佬!
这已经不只是血海深仇那么简单了!
一时间,上百把枪一同发射,震耳欲聋的枪火声席卷整个城寨。
小殊爷的身体从爆满血雾,到被子弹打成一地烂泥,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斩掉阿苏佛!为撒旦报仇!”
联合堂众人开始朝福隆大厦冲杀,像唐夺跟王乱这样的高手,在汹涌人流的裹挟下,也不过是随波而动的渺小石子。
埋伏着的支合会众人,还正因刚才的巨大变故而骇然失神,看到联合堂冲击大厦,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开枪,射击!
街道两旁的门店变为临时战壕,淹没于刺眼的火光与硝烟之中,
“砰砰砰砰砰!”
汹涌的两排铡刀横扫而来,噗噗噗,随着第一波火蛇的熄灭,联合堂最外围的数十名四九仔立刻当场殒命!
“草!埋伏!”
“支合会早就筹谋这么一出了吧!”
联合堂众人反应过来,在强大火力的遮盖下,人群慌乱寻找掩体躲藏,同时开枪反击。
你来我往,龙津道上,尸体如同染血的秸秆,不停倒伏。
而支合会的接连发难,也更让联合堂众人笃定,这一切都是支合会为了剿灭他们而设下的连环计。
楼下,人间炼狱。
楼上,世外桃源。
梁先生三人站在落地窗前,俯视下方被烈火覆盖的长街,尸山血海。
“要不要通知o记那边过来处理?”
“这种局势,谁敢不要命插手?况且他们现在也腾不出手来管城寨。”
“再等等吧,联合堂跟支合会盘踞龙城多年,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适当修剪一下枝叶也不错。”
“也只能如此了,左小姐,你怎么看?”
“三位先生按自己想法处理就好,我可什么都不懂。”
“左小姐谦虚了,毕竟您是‘龙城之主’啊。”
三人一同转过头,身后,左求棠坐在宽大的棕皮沙发里,手里端着咖啡杯。
她微微一笑,“我只是来度假的。”
火还没添,但铜锅里的汤汁已经开始沸腾了。
地面震颤,狗肉档内的所有一切都在跟着猛烈抖动。
伙计跟老板都战战兢兢躲在墙角,相拥取暖。
一颗带血人头突然滚入,惹得众人大声尖叫。
陈厌将人头拿起来,放在桌子上。
娄火旺嘴巴一张,放下叼着的鱼肠剑,咧嘴笑了起来,一开口说话,又将众人吓昏。
“真有你的!这下好,让他们自相残杀,出我一口恶气!”
陈厌笑笑,眼前的情况可比他预想的要激烈太多。
为了让这出好戏少露些破绽,他只邀请了寮屋区的村民。
观众少,演出效果肯定不尽如人意,但胜在不会显得刻意。
但联合堂不请自来,却直接将演出效果推到了顶峰。
“小殊爷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我跟他交手时,为什么没有提示?”
“小伎俩罢了。”娄火旺咧嘴道:“《天神演义》虫卷中有一神兽,名为孟极。《山海经》中记载,北山经又北二百八十里……有兽焉,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此兽善于隐藏行迹,这算是他的天赋。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不少眸术能勘破他的变化。”
陈厌颔首,刚才与小殊爷交手,虽然没看到他的信息,但可以确定,他不如自己。
“接着你准备去哪儿?”
“港城……”
陈厌拿起匕首,转动把玩。
“听你说,你们香火神,每到一个新世界,大部分时间都要被迫困在神龛里。趁现在还没死透,跟我去城里转转。”
娄火旺不屑道:“你懂什么,我们香火神虽然往往偏安一隅,但贵在安全。这次…这次算例外……我都这德行了,哪儿也不想去了。”
“随你。”
“不过,我还有一点没想明白,你怎么就肯定他会拿你的刀?”
陈厌起身,微笑,“没时间了。”
枪火呼啸中,破碎的宝玑怀表浸在血泊里,时间定格,七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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