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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捺钵”之内烛火辉煌,觥筹交错,一直喝到月悬中天,方才各自回去安寝。
翌日,赴辽迎亲使团在契丹骑兵的护送下,准备返回宋境。
太史炯见身边只有顾氏,却不见儿子一家,环顾左右也不见人影,不免焦急地问向洛怀川道:
“贤弟,昨日我亲眼见丹儿一家坐马车离开了王府,缘何不见踪影?
莫非他临时反悔了,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洛怀川指了指两辆马车底下宽大的箱板,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即吩咐出发。
由于有契丹骑兵护送,一路畅行无阻到了宋辽边界。
早有宋军在另一侧迎接,洛怀川见契丹骑兵已经不见踪影,遂吩咐停下马车。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按车下的机关,两辆车下巨大的箱板缓缓滑了出来。
里面铺着厚厚的锦被,上面赫然躺着耶律宗齐与萧莺哥,每人怀中还抱着一名婴孩。
洛怀川抬手拔去封住哑门穴的银针,拍拍耶律宗齐道:
“丹儿,我们已然平安了,快起来带莺哥松泛松泛筋骨。”
一旁的太史炯简直看呆了,使劲在他身上捶了一拳道:
“行啊,贤弟,这车厢设计的巧妙,竟瞒过了大家的眼睛,看来你对带回丹儿志在必得呀。”
“太史哥哥取笑了!有道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既为赴辽迎亲使,必得将所有亲眷迎回方算圆满不是。”
狄青也在一旁感慨道:
“川子,这下我就不必再伪装了吧,这易容术虽高超,可是让表哥我吃尽了苦头。”
“义父,你再说什么呀?什么易容,什么赴辽迎亲使?琼英如何听不明白呢?”
魏姑娘的一句话,顿时让狄青清醒过来,不禁挠挠头心中暗想:
“对呀,我怎么将她给忘了?好在她现在看什么都是一片朦胧,一旦回到东京,当如何安置呢?”
可又不得不回道,遂言道:
“丫头,你现在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理应静养才是,莫要为这些个闲事操心。”
就这样,一行人晓行夜宿,仅用月余便回到了东京。
此时已是六月天气,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洛怀川先是将太史炯一家妥善安置在闲雅居,又托把式张去请下人前来照顾。
把式张咧咧嘴,露出憨憨的一笑道:
“洛大人,不必麻烦。这一路上我看太史一家和善近人,莺哥郡主也无架子。
我那婆娘如今便闲在家里,她手脚勤快又本分,惯会照顾人了。至于工钱么,您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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