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而我才讲他英明,竟为自己寻了一个好替身。”
怀川端起杯酒一饮而尽道:
“可、可小弟也属实需要此等机会不是,不然何时方能为家父伸冤?
昨、昨日我还去开封府打探消息,郭大人言说如今海捕文书早已下至各村各县,却无一丝洛怀泽与柯孟德的消息。
我、我怀疑他母子二人便躲在吕相府,只是苦于未有证据罢了。”
孙无择闻言,双手抱肩,沉吟片刻道:
“川子,我估计柯孟德早已改名换姓,隐遁行迹了。
前些日子我还托一位相熟之人打听贾清明的消息,却如石沉大海般杳无踪迹可寻,你说也真邪门了。
对了,你不是擅于占卜么,何妨卜上一卦,看看这三人究竟于何处栖身?”
“无、无择哥哥,小弟占卜卖卦只为混口饭吃。
我若果真有此能耐,也不会与你坐在一处吃、吃酒了。”
孙无择闻言,顿感疑惑,遂问道:
“如此说来,占卜是不可信的了?那诸多的易学大师岂非也是浪得虚名?”
洛怀川见他对易道尚有误解之处,不免开解道:
“易、易学乃弥纶天地之道,穷诘宇宙奥秘之大学问,自然可信。
只不过我尚、尚未达到与天地合一之境界,故而不能窥测暗藏于事物背后的隐微之妙。”
“那你认为当今之易学大师何人能有此境界?”
“其、其它的大师我未曾了解,只晓得日后共城邵雍将得陈抟老祖真传,洞彻自然之道。
他或许不测,便知诸、诸事端倪。”
孙无择被他说得云里雾里,进一步追问道:
“不测便知诸事端倪,这如何做得到?”
“你、你可知扁鹊望气断诊之典故?中医认为‘有诸内,必形诸外’,事物之理即与此同。
然需此人心静如水,澄、澄明如镜,无有一丝一毫杂念,方可神知一切。”
正当二人畅叙正浓时,小二忽来至近前道:
“少掌柜的,有位柳先生求见。”
洛怀川闻言,知来人必是柳七无疑,遂急急起身前去迎接。
一见面便揖礼道:“果然是先生来访,但不知如何晓得我在此地?”
“你的事迹早已被编成话本传遍东京城,如今想寻不到你皆难。”
洛怀川一面将柳七让至雅室,奉上香茶,一面问道:
“哦,这倒十分有趣,但不知都讲些什么?”
“什么莫家店认寡嫂,二下钱塘代寻夫、三救红颜出情劫等等。
据说凤仪园还根据你与珍珠姑娘之间的佳话编排了一出折子戏,唤做《娇鸾怨》。
也不知看哭了多少痴男怨女呢。那里的园主也不知打哪探听出你我关系密切,
竟千方百计寻到我,欲求一阙好词。若非春闱在即,我倒真会应承下来。”
“哦,莫、莫非先生对此番科考仍心存疑虑不成?”
柳七放下茶盏,长叹一口气道:
“想我一生四度参加科举,三次在真宗朝,一次在天圣二年(1024年)。
不想那首《鹤冲天》中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触怒皇帝,遂被御笔罢黜。
倘若此次再去赴考,又焉知不是当日结局?
虽然你曾为我占卦,言说此番必定高中,然兀自犹疑不决。故特来寻个心安。
洛怀川瞧着眼前这位对后世诗坛产生巨大影响的婉约派代表人物,
竟然对功名也如此纠结,无法释怀,不由怜悯之心顿生。
“先、先生切莫如此悲观,当年皇帝御笔批示那句‘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乃另有隐情。
今日不妨与你和、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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