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此去盐官之经历。
不想此时小二正来上菜,他这一抬手,竟一下子碰翻了汤碗。
滚热的汤水一下子灌进袄袖,只疼得他妈呀一声,跳将起来。
洛怀川见状,飞速起身挽起他的袖管,按在旁边用来净手的冷水里,直至虎子再无痛感。
又为其抹上白老伯命人取来的烫伤膏,总算有惊无险。
众人见虎子并无大碍,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却不料珍珠兀自盯着他手上的金钏发呆,随后又挽起另外一只袖管,果然还有一只。
遂一把将虎子搂在怀里,口里喃喃道: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万没想到你还活在人世!”
眼前这一幕不禁让白老伯目瞪口呆,当年他可是亲眼所见珍珠诞下的乃是一名死婴。
也是他将那名婴孩装在一个簸箩里,顺着汴河飘走的。
定是女儿见虎子年龄与自己故去的儿子相仿,故而触景生情,又犯了疯病。
登时急得连连跺脚:
“怀川啊,怕是你姐姐她又受了刺激,快与她瞧瞧吧。”
未及洛怀川言语,珍珠却摆摆手,急切言道:
“义弟,劳烦你速去西施豆花店将虎子他娘请来这里,我有下情欲问。”
怀川见其情绪稳定,言语清晰,不似犯了疯癫之症的样子,遂站起身,急急去寻莫嫂。
时辰不大,二人气喘吁吁地返回,莫嫂忐忑的眼神看着珍珠:
“不知姑娘唤我前来有何事垂问?”
珍珠拉着她做到自己身旁,迫不及待地问道:
“莫嫂,兹事体大,我也不与你绕弯子,可否告知虎子腕上的金钏打从何处而来?”
莫嫂被她冷不丁一问,不由得愣在当处,沉吟片刻方回道:
“是他爹生前特意请工匠为其打制的,但不知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你胡说,那金钏上刻着一株月桂,树下依偎着一对璧人。
乃是我与吴郎特意为未出生的麟儿定下的,断然不会认错。”
“这个么……”
洛怀川见莫嫂支吾半天也不肯明言,遂知内里必有隐情,便在一旁劝慰道:
“莫、莫嫂,珍珠姐姐的遭遇竟比你还要苦上三分。
打、打小没了亲娘不说、心爱之人也早付黄泉。
加之婴孩生下来也没了气息。万苦交煎之、之下,害得她疯疯癫癫苦熬七八个春秋。
若虎、虎子的身世果真有出处,你也无需顾虑。
现如今的白矾楼乃京城第一名楼,算得上家赀万贯。
且义、义父为人淳厚善良,又无其他亲眷,多几人疼爱虎子,岂不更好?”
一番话说得低头沉默不语的莫嫂终于心动,许久方才缓缓言道:
“那是八年前的一个夏日,当时正下着大雨。
我与虎子他爹打从外地来回来,撑着一柄雨伞站在船舷上观赏风景。
猛然间,忽听耳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微弱啼哭声。
我二人循着声音找去,却见一簸箩在船边打转,里面还躺着一名婴孩。遂让河工打捞上来,抱回家中。
我见那孩子面色惨白,又淋了雨,当下十分不忍,便为其请来郎中诊治。
不想这孩子命大,竟活了过来。因我夫妻二人彼时尚无有子,遂为其取名虎子,视若己出。”
珍珠闻言,当即撩裙跪倒在莫嫂面前连连磕头:
“大恩不言谢,自此你我便以姐妹相称。恩姐,请受小妹一拜。”
话音未落,已连磕几个头下去。
莫嫂双手扶起她,一把拉过虎子道:
“虎子,快叫娘,这才是你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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