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起来,眉头紧锁,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里究竟在思量些什么。
洛孟瑾见大嫂异样的神情,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狸腻,而且还不小,遂在一旁言道:
“大嫂,刘管家所言不无道理,你不能再由着大哥性子行事了。
我知道大哥他总是顾念手足之情,可结果呢,还不是白挨了一顿板子。”
“妹子,你我二人的心思如何不是一致呢?只不过……”
狄夫人正说着,一抬眼,却见狄青背着洛老爷回来了。
怀泽在旁边扶着,嘴里还不停地催促他加快脚步。
只见洛孟津面色惨白,额头上虚汗直冒,心疼的孟瑾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赶忙忙张罗着与大嫂将大哥送到卧房,又马上派人去请郎中。
“小妹,别去请郎中了,让怀川过来瞧瞧就行。”
贾清明闻言,未及孟瑾吩咐,蹬蹬蹬,跑去了东院。
再说洛怀川给那几位客人做进一步调理,打从极醉楼回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连夜查阅了一下自己那本《大宋宝典》,第二日又忙着将买回来三七磨成粉。
正在屋内忙活的紧,猛然听到魏胜在外边喊他:
“二少爷,前面来人传话,说老爷挨了板子,让你过去给瞧瞧。”
怀川将磨好的粉末装在一个瓷罐里,又取了一卷反复蒸煮消毒后晾干的细布,正这才跟着贾清明来到洛老爷寝房。
见娘亲坐在爹爹床榻前,捂着一方绢帕轻轻啜泣着,小姑姑孟瑾则在一旁和风细雨的劝慰着什么。
怀川快步来至爹面前,轻轻褪下他的裤子,见臀部已被打得皮开肉绽。
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想不到那帮差役竟如此歹毒。
他哪里知晓,那个济得楼李掌柜的外甥正好就在开封府当差,暗中使些手段,旁人根本瞧不出来。
要说过去那个时候,这打板子可是大有说道呢。
若欲伤皮不伤骨,打哪皆可。欲要伤骨不伤皮,瘦弱的,打大腿骨。
强壮的,打股骨头与髋关节处。若想把人废了,直接打盆骨即可。
反之,打板子不想伤人的,也有招法。
如出头板子、断气板子之说,其间全凭负责杖刑的差役掌握,这里便不一一累述了。
李掌柜的外甥虽未得他些许好处,毕竟二人之间有亲属这层关系。
故而下手虽然狠辣,还算留有余地,并未伤着骨头。
怀川吩咐贾清明去厨房取了醋,将三七粉调成膏状,先给爹爹敷了上去,包扎好。
同时取三克与他送服,方才开始施针加以辅助调理。
洛孟津原本疼得热辣的创处,经过怀川一番处理,即刻感觉清爽了许多,人也有了精神,不由得问道:
“怀川,你给爹敷的这是什么药,感觉竟比金疮药还要来得快些。”
“哦,是、是十五个头三七根磨成的粉。止血、活血,通瘀,属、属于三七中的上品。”
“那你又如何知晓爹爹会受杖刑事先备下的?莫非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不成?”
怀川被问得不好意思,只好扯了个谎道:
“爹,您被押、押往开封府后,儿子不放心,便也跟在后面。
无、无意间闻听围观之人议论,故而先去药铺备下了。”
洛孟津闻听儿子之言,虽然不住地点头,不过心中疑虑却愈发深了,沉默片刻,复又追问道:
“怀川哪,你与爹爹讲实话,你何时学会的这些?又师从何人?
爹看你针灸时,手法娴熟,就连号称神医的常先生也不过如此。”
“是呀,怀川,你爹的问题,也正是娘欲知道的。”
狄夫人也在一旁纳着闷呢,自己的小儿子如何转瞬间竟成了会治病救人的郎中?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狄青也抬手捶了他一拳:
“表弟,真有你的,还背着大家伙藏着这一手。
哎,不对呀,你既然会瞧病,如何之前自己却一直恹恹的?”
只有怀婉扯着他的袖子,不住地摇晃着。边摇,边央告道:
“二哥,你好棒哦,小妹也要学,你可一定要教我。”
直弄得怀川左右无法适从,琢磨半晌,方才编出一个妥当的借口:
“爹、娘、实、实不相瞒,儿子针灸的技艺皆是照着《铜人针灸图》,独自琢、琢磨出来的。
不是有句俗语叫久病成医么?儿子打小体、体格孱弱,让爹娘操碎了心。
故每请郎中前来诊治时,皆从旁细心体、体会与揣摩。
再者,儿、儿子也会主动去医馆瞧病,借机会观摩学习。”
讲完这番话,可把洛怀川累得够呛,听着家人的溢美之词,不由得在心里暗道:
“这下好了,不用再藏着掖着了。自己会医术这一关,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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