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禀陛下,刚才臣去接魏先生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庆余县县令”
看着冯保为难的表情,朱翊钧一下就明白,这是出了大事,“行了,在朕面前不要畏畏缩缩的,有什么事,快说!”
“是,刚才庆余县县令堵住了魏先生的家门,还说倘若魏先生不改祖籍的话,就要将魏先生下狱!”
“改户籍,这是为何?”
朱翊钧有点懵逼了。
“禀陛下,大明开国以来南北两方世子对立严重,开国至此,还从未有任意一科状元是北方人,
如今,明算科刚一开科,又如此重视但第一位状元就是北方人,这些世家大族难免有所不愿。”
“哦,那今年登科的南北比例是多少?”
朱翊钧沉思半晌,问道。
“禀陛下,今年登科比例约为7比3,南方士子整整占了七成,除了状元外;榜眼,探花都是江浙地区士子,只要有了这个状元,这次登科南方就彻底胜了北方!”
看着朱翊钧逐渐阴冷的眼神,冯保小心翼翼的说道。
“除了此事,朝堂之上可还有别的动静?南北对立的局面当真到了如此严肃的地步?”
缓了半晌,朱翊钧这才问到。
“禀陛下,据诊所视,在张首府的带领下,如今的大明朝堂可以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势,但与此相对的,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有九成以上,都是是南方出身,
地方的各级封疆大陆也有将近七成,皆是南方人,北方士子在如今大明朝堂上的行进,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啊,陛下!”
相处了这么久的冯保很容易就读出了朱翊钧内心中的情绪,不由言辞犀利的说道。
“那如此一来,是北方士子真的能力不行,还是?”
“陛下,当今考试有同乡这一说法,因为登科的南方士子较多,在官场上,南方人当然会占据绝大部分,
如此一来,不管北方士子能力如何,在晋升之路上当然会”
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朱翊钧你都可以明显的听出了。
沉默半晌,朱翊钧突然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冯大伴,宣内阁三辅,翰林院吴中进宫!”
看朱翊钧的这副表情,冯保当即就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也不去吩咐别人了,亲自就跑到内阁去叫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御书房中,内阁三人加上吴中一人,都已在此等候了。
“陛下驾到!”
没过一会儿,朱翊钧就换好了衣服,从帘子的另一边走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
“四位爱卿免礼,快快请起。”
“冯大伴,赐座!”
带五人都坐下之后,朱翊钧这才说道,“冯大伴,早上发生了何事?你说说吧,还有这些日子朝堂上发生的事,你也一起说说吧。”
“是,四位大人,今早”
冯保原封不动的把刚才说给朱翊钧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只不过这次语气淡了不少,完全成了简单的平铺直叙。
但即便如此,此话一出,内阁三人都不由得面色紧张起来,不为别的,张居正乃是江陵人,吕调阳,那是广西人,只有杨博乃是山西晋升,不过他算是半个军中之人,算不得主流晋升道路。
果不其然,听了冯保的话,吴中此时已经热泪盈眶,就管不顾的就对着朱翊钧跪了下来,
“禀陛下,自大明开国以来南方世子故我北方世子已久啊!
自从南北榜合并,主考官及内阁13郎皆是南方世子,如此一来,我北方士子每年中举人数仅为他南方的十之一二,官场上也是重重阻碍,难以寸进!
臣以性命相邀,请陛下严查!”
听了吴中的话,朱翊钧脸色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声音也如之前一般和谐,“朕的三位太傅,说说吧,吴老说的是真是假?难不成如今的科举场上真的有寻私舞弊,篡党营私的风险?”
看到朱翊钧无比轻易的就将这两个在大明官场上最重的刑罚说了出来,张居正三人当即就双膝跪地,“禀陛下,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
现在我大明科举实行的都是糊名法,臣等改卷时根本无法看到士子们的名字啊!”
“你在胡说什么?每次登榜的前一日榜单都会交由你们考试院最后一批审查,之后才会交到陛下手中,敢说你们没有徇私舞弊的存在?”
吴中听了气的破口大骂。
“吴中,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太傅乃是去年的科举主考官,榜单登出之时,所有试卷都已张贴在贡院门口,已接受天下人的审查,全天下都没有意见,怎么就你有意见?”
不等张居正说话,吕调阳就先行训斥道。
“胡说,你看三甲末尾与未中举的前十名的卷子有什么区别?
他们确实与二甲相差很多,但为什么为什么未登科的前三名全是北方士子?他们究竟与那三甲的几人有何种差异?为何偏偏落举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们?”
吴中直接气的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拿起乌纱帽,就像吕调阳身上扔去。
“大胆!竟敢在陛下面前”
吕乔阳刚要语言回击,沉默已久的朱翊钧,这才终于开口说话,“四位爱卿,安静下吧,朕还在这。”
“陛下,吴中此人狂妄至极,请陛下惩罚!”
听着吕调阳的话,朱翊钧只是微微的摆了摆手,“行了,四位爱卿,这次朕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来解决事情,不是让你们来吵闹的。”
“听了你们刚才的话,朕也明白,现如今,南方士子的总体水平是否要高于北方士子?吴先生,你先说!”
“禀陛下,确实如此。”
吴中到底也是性情中人,还是说了个大实话。
“那三位太傅,这是为何呢?有没有人能跟朕说个原因出来?”
朱翊钧听后点了点头,随后转向另一边。
“禀陛下,自大明开国以来,天下读书人皆出自南方,长久以来,一代又一代的影响下,差异当然会变得更为巨大;如此一来,如今这种差异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回轮到张居正来说话。
“那既然这样,三位太傅,朕有一法可解当前之困,请三位认真听!”
最后六个字,朱翊钧几乎是一顿一顿说出来的,言语当中的意思,在场的人都能明白。
“朕观教育成绩无非二者,一是个人努力,二是名师教导;
在大明南北方的总体人数之下,努力水平不会有太大差异;北方士子现普遍弱于南方的原因也很简单了,就是缺乏名师,没有了解到科举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那如此一来,解决办法不也很简单嘛?只要有朝廷出版一则古籍详解,再由朝廷付出工资,请名臣大家全国巡讲,如此一来,差异能否由大变小?”
听了朱翊钧的话,吴中就像是得到了什么至宝一样,“禀陛下,这正是北方士子期盼已久的事啊,请陛下决断!臣先替所有北方士子谢过陛下!”
“吴先生,快快请起吧,三位太傅,你们认为如何?”
“禀陛下,长久来看的话,确实能够解决北方能力不足的问题,但是南方人的心理因素,还有朝廷花销,这都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没事,三位太傅不需要考虑这些,今年朕相信大明的海外收入会有一个巨大进展!那此事就交给吴先生去办,如何?”
“臣领旨!”
吴中当即跪下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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