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冷冷的瞥他一眼,“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别人的家事,沈清不好决断,干脆写信叫人送到奇风岭,她本意是想让裴明给个主意,她只要把看到的现实情况跟裴明说明白,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当天夜里,裴明居然孤身一人来了。
披着脏兮兮的披风,满脸的胡茬,他一人骑着马,跟随沈五来的。
小黑在屋里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于是跳到炕上把沈清拱醒。
沈清又把罗琴拽起来,她以为是沈五回来了。
裴大妮带着女儿住在后院,沈清跟罗琴将裴明带过去,父女俩一见面,裴大妮就哭的泣不成声,差点昏厥过去。
她爹犯事的时候,她才六七岁,后来辗转被送到亲戚身边,日子过的更凄惨。
非打即骂,好不容易煎熬着长大,原以为能苦尽甘来,哪成想那亲戚却将她卖给了一个没品光棍汉子,不顾她年纪小,就强行同了房,之后有了娃,也没对她好多少。
裴明听着女儿的遭遇,一口牙都要恨的咬碎了。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怕吓着女儿,再看看在炕上熟睡的小外孙,心头疼的跟被人挖了一块肉似的。
沈清跟罗琴退到外面,沈五蹲在墙边,吸着鼻涕,见她们出来,问道:“我能去睡了吗?”
“等会。”
三人蹲在一起,罗琴问道:“接下来咋办?”
“啥咋办?”沈清双手拢在袖子里,又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天太冷了,夜里能冻死个人。
“我可告诉你,裴明不能在人前露脸,他今晚就得走,不过我猜,他不可能带走女儿跟外孙,估计又得留在咱这儿。”罗琴是话里有话。
沈清听出来了,嘿嘿笑道:“危险与机遇并存,你说……我以后是不是能横着走了?”
罗琴翻了个白眼,“这是一把双刃剑,一个弄不好,先嘎的是你自己。”
沈五朝手心吹了口热气,“据说裴明的通缉布告还在县城门口贴着呢!只是悬赏额度不高,没几个人肯冒险。”
沈清抬头暗沉沉的天边,道:“现在这个世道,好人未必是好人,坏人也未必就一辈子是坏人,全看真理站在哪边,你之前不是说京城要乱吗?万一真乱了,内乱一起,谁还管得了谁是坏人谁是坏人,到时候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真理。”
“你啥意思?这是要造反?我可不跟着你干。”
“想啥呢!我又不想当皇帝,造的啥反,再说当皇帝有啥好的,被困在皇城那一亩三分地,出不来进不去,跟坐牢似的,每天还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傻子才去当皇帝,我当个逍遥自在的农场主不好吗?”
沈五嘿嘿笑,“说的也是,你要是个男的,还能左拥右抱。”
罗琴想像了一下沈清左拥右抱的情景,只觉得滑稽,不图美色,不图权利,的确没什么造反的必要,自古以来,只有活不下去的底层人,才会爬起来去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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