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遗族族长也望着我,可此刻苍融之剑的影像却早已消散,我周身剧痛无比,体内灵力溃散,怕只要片刻,便连勉强站着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眼见那结界越来越脆弱,我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可任我再强行想要催动灵力,却只剩下力不从心,一次又一次失败,我也一次又一次脱力。
却在此时,一段悠悠的咒文从悲夙口中念出,如同千万年流逝的时光一般,那咒文仿佛能够剖开时空,将所有人的记忆都全部唤出。
一时间,我的思绪变得模糊,身上的疼痛和脱力感渐渐消失,仿佛整个人都脱力了这个空间,进入了一片虚无。
唯独,闪过了一丝念头,我用尽全力想要呼喊什么,却发现自己都已经无形无相。我意识中好像在不断地摇头,但很快连这个意识也模糊了。
虚无……漫无边际的虚无……
没有时空……没有色彩……不知身在何处,却感觉被团团围住,有太多支离破碎的画面浮现,但在还未看清之前,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在记忆中迷离,渐渐连自己也忘记了……
原本以为就这样迷失下去、消散下去,却在忽然间,只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而后,又回到了实像实境当中。依旧是冰冷黑暗的巨石地面,眼前再次显现出一道死一般寂静的巨型石门,只是,那道缝隙却已经消失了。
同样消失的,还有笼罩众人的结界,还有一身戾气的九尾狐族长,还有,镜灵悲夙……
“哐当”一声,原本悬在半空的昆仑镜落到我的脚边,晦暗无光。
我再无力支撑,重重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我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握住那面能够洞悉前世今生、时空流转的神镜,却只触碰到了一丝冰凉。
待我再次醒来时,却发现我仍身在一片昏暗之中,身体下面是冰冷的岩石,不远处那无边际的神女墓墙依旧透露出压抑的寒意。
已经黯然失色的昆仑古镜安静地躺在我的手边,可我依旧没有力气将它拿起来。
却在这时,那古镜竟自己离开了地面,升向空中。我勉强抬起目光,却在那暗黄色的光晕中,却看见了一身殷红的战甲在昏暗的光线中,仍然熠熠生辉。
魔帝!竟然是魔帝!
我努力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可奈何灵力反噬之伤太重,试了几次,根本是无济于事。
魔帝稳稳落在我的身边,手中已然握着昆仑古镜。
他用另一只手催动魔力,瞬间在我体内运转过一道暖流,我顿时觉得好受了许多。
他略弯下身子,将为我疗伤的那只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并未拒绝,扶着他的手腕艰难地站了起来,他便也顺势撤去了那只手臂,失去外力支撑,我险些再次跌倒,他只得再次将我扶住,让我靠在他的身上,以维持勉强称为站立的姿态。
“竟伤成这样。妖族的杀戾之心,当真厉害。只可惜了这昆仑神镜。”
“这古镜,再无修复的可能了吗?”我心中虽有万般疑问,到最后,却并没有找到向一个魔族问出的理由,唯独,他提到了昆仑镜,让我想起了悲夙。
一阵剧烈的咳嗽,竟没想到简单的说句话也能在我体内引起这般轩然大波。
“禁言。你如今这般,怕是连半条命也没有剩下。不过,我既答应了他要保你性命,便也不会食言。”
魔帝将昆仑镜放于怀中,用另一只手再次向我体内注入些许灵力,但他忽然停了下来,眉间微微一皱,却有即刻恢复平静。
“你,竟然……”
见他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我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却不敢再贸然开口了。
“莫非是与那凡人的?”
此话一出,我更是一惊,紧接着一阵晕眩感袭来,险又再次失去意识。
他赶紧再次为我进行疗伤,但我仍然没有坚持住,只觉得瞬间脱力,便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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