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罗门生。他们党同伐异,对对手口诛笔伐,对自己人官官相护。若再不收拾,只怕成为更大的祸害——”
嬴天心在他手心里捏了一下,凑上前来。
“你来帮我做这件事,如何?”
秦扬不明所以:“怎么个帮法?”
嬴天心笑而不言,转移话题道:“你饿不饿?”
秦扬尴尬地笑了笑:“你不问还没察觉,你一问,才发现饿得要死。”
“我给你找些吃的。”
秦扬伸出手:“等一等。寻常百姓家,这样招待我等,会不会——”
“我赠给许大娘一块贴身青玉作为酬劳,并且让她在我们离开后,再去镇上典当买卖。”
“如此便好。”
过了不久,嬴天心端来一碗杂粮稀饭进来,又找了床褥子垫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坐起来。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带上丁点酱菜沫,送到他嘴边。
秦扬盯着勺子发呆,随即回神,一口吞下。
“呼噜……”
见他眼眶微红,嬴天心倍感好笑:“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性情中人。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秦扬小鸡啄米般点头:“确实感人至深。除此之外,我有个建议,能不能晾一晾,太烫了。”
嬴天心这才明白他为何会眼红,心中羞恼,嘴上只是哼了一声。
这次,她先对着勺子轻轻吹了吹,等那热气没了,才喂给他。
勺子到了嘴边,秦扬还是倍感别扭。
嬴天心直接把勺子塞进他嘴里,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矫情。行百里者半九十,赶紧养好身体。”
秦扬无可奈何,只得如填鸭一般,惨遭她投喂。
用了没多久,秦扬就把一大碗粥咥进腹中。吃下东西,他清醒不少,身上也多了几分力气。
他吃力地抬起双臂,只听得僵硬的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
嬴天心放下碗,看着他说:“村里的郎中来看过,所幸没有伤到脊椎,要不你就成废人了。”
秦扬也暗自庆幸。落水的一瞬非常危险,好在他用出绝技,很大程度上减缓了冲击,且入水的姿势相对竖直,否则如此高的地方跳下来,水和地面也无区别。
……
秦扬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恢复的很快,仅过了两天,就可以下地活动了。
许大娘将她儿子的一套棉衣送给了秦扬,虽然破旧了些,可百姓的衣物不图秀美,只为抗寒,穿起来非常暖和。
今天是除夕,傍晚,秦扬在屋中正缓缓打着一套疏络通脉的拳法,许大娘兴高采烈地进来,说道:“我家儿子回来了!”
秦扬停下来,喊醒在床上补觉的嬴天心。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差役打扮的青年跟着许大娘进了屋。
那青年左手提着只鸡,右手夹着捆菜,似是没看见秦扬和嬴天心,对许大娘说:“娘,今天过年,您先去把这些打理一下,我一会就过去帮忙。”
“不用,你在镇子上当差辛苦,回来就好好歇着,等着娘给你弄热乎饭吧!”
说罢,许大娘接过他手上的鸡和菜,去了隔壁伙房。
青年关好门,突然跪拜下来:“小人许辛,叩拜二位贵人。”
秦扬和嬴天心皆默不作声。
许辛取出之前嬴天心赠给许大娘的软玉,恭声道:“请二位贵人恕小人的娘亲是乡野小民,现将此物物归原主,小人愿替娘亲承受怠慢之罪。”
嬴天心站起身,淡然道:“有几分眼力。你在当差役之前是做什么的?”
许辛依旧低着头:“回贵人的话,小人是神威三年出塾的儒生,时遇家父病逝,便回乡丁忧,神威六年在潼池府补了个给事。”
“抬起头来。依大秦例律,学子丁艰期满,可以在任期继续考取功名。你不但未曾进取,怎么还沦落成差役?”
许辛抬头,望向嬴天心,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叹道:“小人做那给事,本想造福乡里,可……”
嬴天心和秦扬心有灵犀,对视一笑。
“但说无妨。”
许辛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那潼池上下贪赃枉法,私向百姓借贷,小人不愿与其同流合污,曾匿名向华陵总督府弹劾却石沉大海,便主动称病,返回乡里做些实事。”
嬴天心听罢,踱了几步。
“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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