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两人不知何时双手牵在一起,若非如此,天心根本坚持不下来。而秦扬时刻感受着她的体温,就连手心也逐渐冷透,终于停了下来。
“我背你。”
天心并未拒绝。她自知不是逞强的时候,默默地趴在秦扬背上。
一句无话。
秦扬始终没有问询天心的秘密,正如在函峪关外相遇的那一晚,天心曾经告诫过,不该揣测的不可去想,他自然不喜欢多嘴好事。
况且两人刚刚共同经历生死大劫,现在还朝不保夕,也不是静下来说长论短的时候。
就这样行了快一个时辰,原本远在天边的高山,不知不觉已经近在眼前。好在从出发到现在,他们没有看到一个活死人。
“此山名为邙殇,异常险峻,中间甚至有直上直下的山路。”
秦扬听得大惑不解:“直上直下?岂不是和悬崖无异?”
天心轻轻点头:“邙殇山的上山之路多达十五条,可全都汇聚于山腰处。那里有一块巨大岩,名为悔愿石,意为迷途知返。过了悔愿石后,山路九曲,飞鸟不渡,每一步都可能坠入山下。”
秦扬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天心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后抬头望向东方,竟有些怅然若失。
“此地本无名,四十年前,恒帝兵败回国,路过此地,有感而发。”
秦扬将天心放下来,转移话题道:“刚刚一路朝正北行进,按周承水所说,现在应该在活死人据点西向十里左右。”
两人相视一笑。这里离活死人的老巢不远,却又是搜查的死角。如此一招灯下黑,只需躲藏到明日,待天心的军队到来,就可以扭转乾坤!
二人沿着邙殇山脚下行走,可走了好久也找不到一处可遮风挡雪的地方。
又向西走了两三里,山麓渐缓,依旧找不到可以栖身的场所。
天心双手叉在胸前,将秦扬给她的外衣拉紧了些。
“这个给你。”
秦扬将棉衣脱下,递给天心。
天心刚要接过,迟疑了一阵,问道:“你不冷么?”
“我常年习武锻炼,还不至于冻死,你赶紧披上。”
秦扬不愿耽搁,将棉衣直接披在她身上,随后背向她,遥望邙殇山。
天心突然抓住秦扬的手,如同暖炉一般,不由吃惊道:“还以为你在骗我——”
她刚想松开,却觉得舍不得那阵暖热,犹豫了一阵,趁着秦扬凝神眺望之际,将他的手放在脸颊上。
秦扬被冰得打了个机灵,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来,可天心本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格,更不肯放开。
“哈哈!另外一面也来。”
秦扬伸出另外一只手,抚在天心脸颊上,如同白猿献桃,看起来十分滑稽。
天心本来还有几分难为情,可见到他眼神里藏着戏谑,不由激起好胜之心,反而颐指气使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秦扬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天心。
她不施脂粉,但自然神韵妖娆;懒染铅华,却生定天姿秀丽。眉目中显露七分霸气,两分豪情,却又隐着一分魅丽。若不慎窥探到这一分,便可见那云含春黛、雨滴秋波,别有一番天地。
秦扬不由别过头,无奈地说:“我刚刚想跟你说事,不知为何,一下子全忘了。”
天心只觉莫名其妙:“看你年纪不大,怎得记性都开始不好了?”
他再度望向远处,过了一会,忽然喜道:“想起来了。”
随即放下搭在天心脸颊上的双手,说:“你看前面的那些树。”
天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何异常?”
“那是冷杉,多生在燕云之地。西北固然也有,但数量很少,且不会如此密集——除非人为移植。”
天心自然听得懂秦扬话中玄机:“也就是说,这里曾经有人动过土木?”
秦扬拉住天心的手:“一看便知。”
说罢,二人快步赶往那片生在山麓上的冷杉林。邙殇山不愧为奇险,就连山脚处都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乱石,若不加小心,很可能被划伤腿脚。
秦扬和天心小心翼翼地接近冷杉林,等到了跟前,他轻轻拍了拍其中一棵树干。
“树心不实,说明栽种之人之图成林之美,却不精通花草之理。每棵间隔应至少三丈。”
两人又往里走了一阵,已经看不到林外的光景。
秦扬突然停下,挡在天心面前。
“有意思。这冷杉林,是个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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