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婉棠叹了口气:“粉蝶一位恩客的夫人,被她传了杨梅大疮。那位夫人请我帮她医治。听说你与粉蝶情同姐妹,如今,你也成了花魁,你害怕自己过不了多久,也会跟粉蝶一样。所以,你急于利用旧情抓住将军这根救命稻草,对也不对?”
歌阙眼圈红了,嘴唇颤抖,说:“是。”
林婉棠道:“你对将军,利用多于爱慕。所以,如今,纪公子为你赎身,你也能欢天喜地接受。只是,你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甘心,所以,就假借着替他打抱不平的名义,来挑拨我们的感情,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让你心里舒服一些,对不对?”
歌阙低头不语。
林婉棠叹了口气,说:“我与将军,经历了许多生死考验,彼此迁就磨合,才有了如今的相处方式,这不是你能够理解的。你放下杂乱的心思,好好侍奉纪公子才算聪明。纪公子仁厚,你只要心思正,品行端,他不会亏待了你,你也不必担心会再次沦落风尘。”
歌阙突然哽咽:“少夫人,您不知道……青楼里的姑娘,看起来穿金戴银,实际上……什么人都得接,只要他出得起银子。我们半数最终都会得上各种花柳病。有时候,不小心怀了胎,便会被强行打掉,落下各种病根。”
“容颜憔悴了,便被降等,接的客人更是不堪,也更没歇息的时候,身子越发垮得快。最后,便会被老鸨卖到下等的娼寮。贩夫走卒掏个几十文钱,就能睡上一回。”
林婉棠目露悲悯:“我知道你们的艰难,也正因为这样,我不许将军去青楼妓馆。我跟你说的那位夫人,自小被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人之后,勤谨持家,只有过自己夫君一个男人。”
林婉棠语气激愤起来:“她恪守妇道,却被自己夫君传上了杨梅大疮。她羞于找人医治,鼻子骨质破坏,成了马鞍鼻,舌头溃烂了,下身也溃烂了……她何其无辜?!”
没有人比歌阙更清楚杨梅大疮,歌阙身子颤抖着说:“老鸨用烫红的烙铁,烙粉蝶姐姐的下身……待焦肉褪去以后,老鸨又逼着粉蝶姐姐接客……”
歌阙说不下去了,泪如泉涌。
林婉棠轻轻拍了拍歌阙的肩膀,以示安慰。
歌阙突然朝着林婉棠跪了下来:“少夫人,求求你帮帮粉蝶姐姐!你能不能帮她诊治诊治?!”
林婉棠将歌阙扶了起来,笑着说:“我最近原也在琢磨这杨梅大疮该怎么治。若粉蝶愿意,我可以让她来试试那些药方。”
歌阙急忙又谢过林婉棠。
林婉棠轻笑着:“快擦擦眼泪吧。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让人看到像什么?”
歌阙擦干净泪水,道:“我一定好好侍奉纪公子,回报他的大恩大德。”
林婉棠点了点头,与歌阙一起回到了宴席上。
收服歌阙,让她死心塌地照顾纪辰,大概是林婉棠唯一能为纪辰做的事情。
另外,她需要跟醉欢楼的妓女们打交道,她不许薛景睿去醉欢楼,便要想办法帮薛景睿查倭寇的线人。
给粉蝶等妓女看病,就是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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