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睿跟在林婉棠身后进了府。
林婉棠进了卧房,转身将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门闩。
薛景睿拍了拍门:“棠儿,你别闹了。我再不去醉欢楼了可好?”
林婉棠隔着门嘲讽:“你不去怎么能行?歌阙姑娘还等着你呢。再说,倭寇的线人你不查了?”
门外沉默了片刻,薛景睿终于开口:“棠儿,你要相信我。”
林婉棠不理会薛景睿,躺到床上,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前世,薛景和时不时会去青楼里喝花酒,总借口说:“同僚相邀,不好拒绝。”
薛景和每回都说,只是喝了喝酒,听了听曲子,并不曾睡那些妓女。
林婉棠竟然也信了。
如今想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今日她亲眼见许多冠冕堂皇的男人,搂着妓女,又亲又摸。旁边的房间里传出淫声浪语,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在这种场景下,有几个男人能够如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
男人说的“就喝了一点花酒”,大概就和妓女说“卖艺不卖身”一样,都是糊弄人的瞎话。
即便薛景睿今日没有梳拢成歌阙,他开了去青楼这个头儿,以后次次万花丛中过,他都能片叶不沾身吗?
青楼里永远不缺年轻貌美、妩媚勾人的女子。
想到这里,林婉棠起身,想带着团团和圆圆回娘家。
可她突然想到,秦望舒住在国公府。她这个当家主母若离家出走了,秦望舒怎么还好意思住下去?那不成变相赶秦望舒离开了?
林婉棠坐在床边,想了片刻,吩咐玲珑:“将百花深收拾出来。”
玲珑迟疑了一下,劝道:“少奶奶,奴婢瞧着将军有苦衷,您还是别跟将军置气了。”
林婉棠叹了口气:“我何尝想置气?可是,我得让他知道,我和侯晋的夫人不一样。不管他有什么借口,我都接受不了他逛青楼狎妓。”
玲珑见劝不动,只得去收拾百花深了。
百花深这个院子离花园近,离秦望舒的院子也不远。林婉棠当夜便带
m.着团团和圆圆搬了过去。
薛景睿来哄了林婉棠几次,林婉棠都很冷淡地不理会薛景睿,薛景睿便也有些着恼,一个人在瑾兰院歇了下来。
两人就此开始冷战起来。
过了几日,夜里,城郊薛家的庄子上,任妙月辗转难眠。
她在这里,得不到外面的任何消息。薛承宗竟然从不曾来探望她。任妙月心里忐忑,莫非薛承宗被家里的几房妾室迷了眼,竟然忘了她?
任妙月抛却脸面良心,苦苦经营半生,竟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她不甘心。
任妙月实在睡不着,便起身点了蜡烛,坐在铜镜前,顾影自怜。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随即便有了脚步声。
任妙月轻哂:“我又逃不出去……”
来人嘘了一声,轻轻唤:“月儿。”
任妙月这才意识到,来的人不是张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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