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本身的艺术象征而在设计中增添了少许美观的装饰。
莫尔斯将箭矢放入空槽压紧。如果有两只手,他更倾向于拉弓射箭;但弩箭也一样可用。
金光笼罩的人向他靠近,站在他身边,没有多说什么。
符文分散,纯金空间露出一个孔洞;孔洞之后,深邃的斑斓色彩重新浮现。
莫尔斯抬起弩,扣动扳机,箭矢如流光飞出。
遥远之处,茂密葱茏的花园土壤里,一群聚成圈手拉手跳舞的腐烂生物被锐利的箭矢穿成一串,连一声哭哭啼啼的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
将箭矢送往花园的咒文在穿越渊薮的历程里恰到好处地消磨干净,极乐之主的力量失去束缚,自动在腐烂的深处以诡异的形式扩散,紫色薄雾融进一片深绿。
莫尔斯收回目光,既是避免被察觉,也是不想看见更多令人不忍直视的现象。
+战争的伤亡将带来瘟疫。+他说着,单手拔出地上的匕首,撑地起身,+我提前做些小准备。+
金色的人沉默地为他让开些位置。
咒言的力量进一步被收回,并重整成一道顶部成钩状的长锁,探入浩瀚之海。
须臾,长锁钩住一件隐藏在金光背后邻近之处的重物,莫尔斯笑容渐起。
+来拉一把。+
无需更多言语,金芒爆发出更猛烈的光照,长锁上恰到好处地燃起火,锁链末端传来一声凄惨的怪叫。
莫尔斯立即收回长锁,将一只挣扎着要逃跑的蓝鸟扯着翅膀生生拉回,电光火石之间,匕首刺入深蓝的羽翼,撕裂变幻无常的血肉。
下一刻,蓝鸟的幻影便从钩索上逃脱,洒出一串紫蓝的流动液体;液体顺着匕首往上攀,在碰到莫尔斯之前,使用结束后该废弃的匕首就被他丢弃进亚空间中任意漂流。
莫尔斯摇了摇头,实际的伤害不是这么容易造成的,他已做到目前能力的极限。
无论如何,在终于完成一系列回击后,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侧身,与光芒四射的人短暂地面面相觑。
莫尔斯打量了这耀眼的沉默者一小会儿,发现自己也难以言语。他的喉咙口仿佛被一块伤人的铁石堵塞。
他坚持不允许自己移开目光,不久后,他也不再允许自己继续闭口不言。
被金光持续注视的折磨渐渐大于开口的刹那痛苦。
莫尔斯笑了笑,尽管他不认为对方能从自己这张虚无的脸庞上看见任何表情。
他不知是否该为此伤感。他甚至没有心脏来为此跳动。
+再见,尼奥斯。+他说着,同时怀疑自己将在不久之后见到尼奥斯的本体,这份怀疑强行阻止了他产生对此次短暂会面的不舍。
+再见,雷穆斯。+
他得到回答。
咒言构造的空间与对方的力量逐步脱节分离,如小船向亚空间之外上浮。
穿越层层光影空间,他触摸到现实的气味。
他向四周看。
燃尽的灰尘、断裂的房梁、死去的侍从,僭主一家变形的尸体。
不再有轻纱帷幔与芳香膏脂,虚幻的繁花藤蔓全数回归泥土碎石,一切扭曲的黑暗都已从奥林匹亚退去,反常的黑夜将位置还给明亮的白日。
阳光穿透废墟,照亮了一艘金银打造、镶嵌血玉的小帆船。
莫尔斯认出这是他先前航向色孽六环时,搭乘小船的微缩模型。
这艘愚人船,载着他这无血无泪的虚无之物重逢又分别,离去又归来。
莫尔斯拾起六颗破损的污秽晶石,并收集了在场尸体上萦绕的气息残余和扭曲灵魂,一齐放入小帆船中。
灿金烈火燃起,小帆船上聚拢的腐化气味被彻底净化烧却,接下来被焚烧的则是小船本身。
一道残存的灵魂显出了温柔的幻影,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流着泪水。
莫尔斯静静点头。
幻影向他颔首道谢,随后便与小船中的一切,一起永久消失了。
结束净化后,莫尔斯听见有人推开劝阻的士兵,重重地踏着地面,阔步向此处走来。
当扭曲融化的大门被一双巨大的手轻而易举地掰开扯断,莫尔斯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还没有重建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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