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兕正好相反。
遂安县县令并没有亲力亲为,而是拉拢县内剩余的乡绅,延用乡绅管理百姓的办法,稳定遂安县的局势。
这种办法最大的好处是见效快,乡绅有一定的威望,也有一定的财富,县令能够轻松就掌控全县。当然也有弊端,乡绅更加重视家族发展,有好处先给自己人,然后才分给他人。
依照正常的逻辑,乡绅吃肉百姓喝汤。
但现在的情况是乡绅自己只能喝汤,自然无暇顾及外姓百姓。
陈青兕想了想:“既然这样,先留下吧!”
伏庆、米波原本以为陈青兕会拒绝,但听着天籁之言,激动的伏地叩首。
伏庆当即哭了起来:“陈县令大恩大德,我等草民,无以为报。”
米波也是如此,他们这般孤注一掷的出来,就是因为听到了青溪县千家修衙的事件,奔着陈青兕的贤名而来。
如果陈青兕将他们遣返回去,真就无路可走。
“起来起来!本官最见不得这个……”
陈青兕起身将两人搀扶,宽慰道:“你们先行下去,本官稍作商议,等会就带人安排你们居住之地。”
伏庆、米波退下去以后,姜辰一脸忧色,说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们说的未必属实。”
陈青兕道:“本官并未全信他们之言,却也知道大体上应该相差无几,只是说辞上藏了些东西。比如对方的村正未必如他们说的那般险恶……只是糟糕的情况就这样,村里就那么点资源就那么点汤,乡绅偏向自己一方的人,就会导致另一方什么也吃不到。乡绅没的选,他们也没有的选。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相信了本官,才会行这孤注一掷的法子。百姓追求生存并没有错,将他们赶回去,面对撕破脸的村正,那太无情了。”
姜辰一脸凝重,说道:“陈县令仁德,下属佩服。只是下属还是觉得,为此得罪了邻县县令,对我们也没有好处。遂安县位于青溪县上游,歙县想要经过我们县,必经遂安。遂安若于沿途刁难商人,对于县里的复兴大有影响。”
陈青兕伸出手掌一握,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淡然道:“正常情况是如此没错,可只需换個说法,就能反让遂安县的县令欠我们一个人情。”
他并没有跟姜辰解释那么多,身为上官得有一些神秘感。
姜辰跟了陈青兕已有一段时间,知道自己上官的脾气,对于他的手段是心服口服,也不再说。
陈青兕下令道:“你去安排他们入户,尽快安排分发田地,赶上今年的春耕。年长之人,安排到居养院,另外再吩咐史务滋,多筹备一些蚕蛹。上了年纪的人,养蚕最合适了。”
陈青兕也不理会姜辰,开始给遂安县的县令写信。
他并不识得遂安县的县令,不过能够成为遂安县的县令,情况跟他相差无几,都是没啥身份背景的存在。
这类人就算给现实磨灭了大志,也很爱惜自己羽翼。
上百百姓逃离,这是一大灾难事件。
大度收留,跟为了不让事态扩散收留,一样的事情,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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