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往前爬,终于,他的手抓住了某样东西。
这东西很柔软,还会动,‘恶魔’抬头看去,黑暗的虚空中,昏黄的光晕正在向他接近,刺激着他的瞳孔,令他眼前一片模糊,与此同时,窒息感也随即传来,‘恶魔’猝不及防,整个头部被动向后仰去,想撤回手,手腕却被一股力量猛地踩在了地面上;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
“你在这里干嘛?深更半夜的,想偷东西吗?”严厉的声音呵斥着,听得出说话者非常生气。
他是个中年大叔,值完夜班刚刚从单位走出来,正想着晚上去哪里吃夜宵,就突然之间发现路边车辆底下藏了个人,这个人灰头土脸,满身的泥垢,像流浪汉一样,手里握着一把铁钳子。
立刻,充满正义感的大叔就把他当做了小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想把人从车辆底部拖出来。这也难怪他,因为他所在的单位是做精密机械仪器的,生产的每个零件都很值钱,半夜三更这么个人躲在厂门口停置的车辆下面,不被当做小偷才怪呢!
可大叔太心急了,既没有考虑到自身安危,也没有仔细看对方的情况,上去就拉,结果连拽几次都没把人拽出来,弄得自己火气噌噌往上窜。
空旷的大街上十分清冷,没有一个人经过,大叔与‘小偷’纠缠了好几分钟,直到对方翻起白眼才发觉事情不对劲,赶紧松开手去查看。
此时车辆底下的人已经快晕过去了,手里钳子掉落在地,脸朝上,脖子上一条细绳勒得很紧,血管暴突,几乎出不来气,大叔刚蹲下就被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闯祸了,直到手覆盖上对方的口鼻,才算松了一口气。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赶紧弄断绳子,把人从车辆底下拖出来,一边掐人中,一边拼命呼喊,手忙脚乱忙活了半天,才算让对方缓过劲来。
“大叔……报、报警…叫救护车……”
“啊!……我立刻去拨打电话!”
总算恢复意识的人听到大叔的回答,立刻三条黑线爆突在额头上,他想吼一句,却因为难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吐槽。
刚刚,就在半个多小时以前,他办完事走到105路公交车终点站的附近,想看看这里能不能拦到出租车,因为手机没电了,没法叫网约车。
没想到终点站背后的停车场突然冲出了一个人,还没看清对方面目,他就被猛地一下给敲晕了,更过分的是,醒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被塞在隔壁机械厂门口停着的一辆面包车底下,脖子上多了个挂坠,挂坠后面的绳头被勾在了车辆底盘上。
手边还有个铁钳子,没办法多思考,他立刻拿起钳子想自救,却好巧不巧遇到眼前这位大概是脑积水的大叔,莫名其妙过来拉着他,就是一顿猛拽,差点把他给勒死。
幸好命大,在勒死前被救了,现在他也顾不上抱怨大叔后续的行为了,只想着救护车和警车快点来,有个柔软的地方能让自己好好躺下,缓一口气。
听着耳边拨打电话的声音,他重新闭上眼睛,想恢复一点体力,可心脏却无法平静下来,那个从公交总站冲出来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袭击自己呢?待会儿警察来了该怎么说?他连对方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警察能找到肇事者吗?
一边想着,他的手一边下意识摸向后脑勺,他确定被袭击的肯定是那里,可是刹那间,手指停在了半空中。因为他感觉后脑勺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还有身体其他地方,都没有疼痛的感觉。
停顿片刻,手掌犹豫着一下拍在后脑勺上,还是不疼,一点异常的感觉都没有,把手掌移动到眼前,上面只有污垢,他不由地叨咕出声:“我到底哪里被袭击了?”
“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袭击你,我只是没看清楚你在干什么?以为你是小偷才会动手的,实在对不起。”
身边传来大叔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努力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话语:“大叔,我不是说你袭击了我,刚刚我走到那边公交站台附近时,被人袭击了,那个人把我打晕塞进汽车底下,是你救了我,我应该跟你道谢才对,只是你的方法实在是……”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人,我真的没看清楚。”大叔弯下腰连身道歉,脸上的困倦已经一扫而空,他说:“我是旁边机械厂的门卫,刚下班,我们机械厂制造精密电子仪器零件,常有人来偷,所以我才会误认为你是小偷。”
“哦,那你值班时有没有看到谁进入过对面的公交总站吗?”
“没有,我们值班室的窗口缩在墙壁后面,只能看清自己厂子里的情况,看不到对面的。”
“……那就算了吧。”
“哎!你是不是在这里有仇家啊?”
“我难得过来一次,又不住在这里,哪会有什么仇家?!算了,待会儿警察来了再说吧,也许他们能找出合理的解释。”
“那我扶你去我们门卫室里休息一会儿吧,那里有躺椅。”
“好,谢谢大叔。”
话音落下,中年大叔搀扶起地上的年轻男人,向刚刚出来的单位门口走去,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就远远传来警笛轰鸣的声音,两个人赶紧回过头去看,果然,警车已经过来了。
“来的可真快啊!”大叔感叹了一句,然后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冯,叫冯建禄。”
“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应一个客户的邀请过来谈生意的,在这附近吃了夜宵,所以晚了。”
“哦,那你身上怎么会这么脏?连衣服都破了。”
“我不知道,被袭击前还是干干净净的,可能是袭击我的人弄的吧。”
“看!警车停下了,我们快过去!”
“大叔,你别松手啊!我的腿麻了,还没恢复过来呢!”
“好,好,我不松手。”
中年男人忙不迭回应着,抓紧身边人的手,把他向前拖去,没办法,冯建禄只能勉为其难跟上他,双腿酸软麻木,难受极了。
当快要走到警察面前时,冯建禄才想起来问了一句:“大叔,你姓什么?”
“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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