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梵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那个金丝边眼镜下带着强烈欲望的双眼,让人难以忘却,才从羊肉汤锅店里离开,竟然就兀自发消息给范慈恩,约她出去赏花灯。
他“啧”了一声,从床上翻身而起,挠了挠本就有些乱的头发,盯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几分钟,最后扭头问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尸体’:“帮我想下怎么回复她比较好。”
‘尸体’没动弹。
唐梵扔了个枕头过去,砸在对方脸上,被人用手挪开,传来一句闷声。
“人已经死了,别烦我。”
“你先诈个尸帮我回一下,带会儿再死。”唐梵长腿一迈,直接跨了过去,跌坐在他的床沿,把手机都快凑到他眼皮底下了。“你说她是不是想去赏花灯?”
没等陆舟行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看语气好像不是太乐意去,况且天气很冷,她一个人去了不太方便。”
“对啊,你都明白这个道理,干嘛还在这儿纠结半天。”陆舟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要是真死了也得给他气活过来,翻了个身,顺道揩去了眼角的泪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黎会这样胆大,为了让蔺诚如心疼,竟然连自己的学业和前途都不顾了。
她这一手计策,将他和唐梵都蒙在鼓里,他们像个傻子似的为了这事儿忙前忙后,谁知始作俑者就在自己身边。
陆舟行难受的反复胸腔里塞了许多软棉花,迅速地膨胀,占据他的呼吸,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可是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
要是可以的话,他只想把脑袋都埋在枕头底下,什么都不用管,像个鸵鸟一样自欺欺人。
唐梵还在犹豫是否要直白点询问范慈恩的想法,就见身边的人掀了被子,起来把烘干的衣服换上,捡起钱包,去穿鞋子,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沿着这条街直走,见到第一个路口右转,第一个酒店就是。”
正打开房门的陆舟行听见身后的声音,愣了下,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找沈黎的?”
“这么晚了,你不是去找她的,还能去找谁。”唐梵头也没抬,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刚到酒店的时候问过陆舟行,只是这人光顾着难受,一点儿没透露情况。
见他要走,又问道:“你都不知道她的房间号,怎么去找?”
陆舟行靠在房门上笑了下:“孤陋寡闻了吧,直接去找前台报姓名续房,就能知道她的房号。”
等人走后,唐梵才重新躺了回去,他的视线窗外的灯光晃了晃,还是没想好怎么问比较好,万一别人想去赏花灯,他这一问,岂不是让人为难了。
可是蔺诚如和沈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舟行是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他却不肯泄露分毫。
他不愿意说,唐梵也就没有多问,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隐藏的秘密,即便是作为最好的朋友,也要注意分寸感。
时间太晚,要不是房间里还开着暖气,恐怕伸在外边的手早就冻僵了,范慈恩等了会儿,见唐梵发了条“晚安,早些睡”,有些不太满意,这人果真是无趣,怎么不问问她的打算。
其实她还是期盼着他能够回来,两人好一块儿去灯市逛一逛,顺便她把之前就开始绣的小礼物赠送给他。
范慈恩带着一肚子的憋屈准备入睡,却听见了杯子摔碎的声响,她的房间隔音还不错,要不是夜深人静,再加上对方带着怒火用力摔的杯子,可能还真听不清楚。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这栋房子里,除了继母和她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胆子大到敢摔杯子。
事情的起因是范慈恩给自己父亲打了一通电话,把家里的事情全数告知,远在意大利出差的范父得知了唯一的女儿被关在门外许久,恨不得下一秒钟就飞回来教训这个不知深浅的妇人一顿。
“哎,您这边的生意还没谈拢,单子没签下来,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弗兰克知道后肯定会不高兴的。”
弗兰克是范父最近合作的生意伙伴,在意大利艺术界颇有威望,作为珠宝商,他自然是希望能够和这些艺术家们合作,让自己贩卖的珠宝更多一层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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