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沈莺歌换上一副诚恳认错的表情:“如果是因为我今天喝酒之后犯了什么错,我可以道歉,也可以认罚……”
“与这个无关,”容久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本督从不会将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今日之事你确实该罚,但悟尘这件事你不必管了。”
沈莺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她的心思全放在如何说服容久上,因此,并未发现对方话中“私事”一说的异常。
暗忖片刻,她轻声开口:“你不想让我继续往下查的原因,是不是和之前郡王案时一样?”
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敏锐,容久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本督若说是呢?”
火光在屋内静静流淌,气氛渐渐沉闷下去。
“我明白了。”沈莺歌站起身,郑重其事地看向他:“你不想让我查定然有你的理由,我不会强人所难。”
至于是否要继续查,那就是她的事了。
沈莺歌恭恭敬敬地向对方行礼:“多谢督主指点,属下告退。”
容久蓦地抬头看向她,下意识想叫住对方,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沈莺歌大步离开,这一次并未遭到锦衣卫的阻拦。
等候在外的锦衣卫将他们方才的谈话尽收耳中,见沈莺歌走远,他才进屋向容久请示。
“督主,可要属下安排人封锁消息?”
屋内静了许久,久到连座上那人的呼吸都几不可闻。
锦衣卫迟疑了下,正想再问一遍,就听容久忽地松了口。
“罢了,随他去吧。”
屋外月色正好,却一丝都照不进他的眼底。
——
沈莺歌一路策马赶回云岫的宅子,路上还遇到了京卫所的人盘查。
不过多亏了锦衣卫的身份,又得知她是从东厂出来,对方只叮嘱了几句便没再多问。
云岫来开门时见到她手里抱着的盒子,忍不住打趣:“你还真拿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以为你今日不回了。”
沈莺歌进屋放下盒子,咕咚咕咚灌了杯水,嘴里因醉酒残留的不适才缓和些许:“差点就回不来了,还好我机灵。”
她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现在想起容久当时的脸色都还有点害怕。
“你不是就去取个东西吗,怎么看你的样子像是刚从虎口逃生。”云岫不以为意地翻过一页医书。
良久没等来对面人的回应,她一抬头,就看到沈莺歌变幻莫测的脸色。
云岫眯起眼睛:“有话快说,你的脸都能开染坊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沈莺歌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声音都因为心虚不由得压低:“我今天不小心喝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但醒来之后他们的反应都不太对劲,我怀疑……我和容久打了一架。”
本以为云岫会大惊失色,然后关心自己,结果等了半天,只等来对方一声不冷不热的“哦”。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我有可能和容久打了一架诶!”
云岫从百忙之中抬头瞟了她一眼:“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说你和他打了一架都是对他实力的贬低。”
“你到底是谁的朋友?”沈莺歌故作生气,怒目而视。
云岫看穿了她的伪装,还是好心解释:“你看你现在全须全尾的,就证明九千岁没事,不然你不可能走得出东厂,而你自己也没受伤,所以你的怀疑不成立。”
“……有道理。”
既然自己没和容久打架,那沈莺歌就放心了,至于他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对方不小心磕的,与她应该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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