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腻了一眼,与身边的同事连连摇头,“真是有伤风化!王学增竟然也任凭她胡闹!”
苏婉之看到洪铭还有些发怵,顾书尧轻轻用手扶在她背后,给她底气。
在她与洪铭擦肩而过之时,顾书尧朝着洪铭礼貌且坚定地微微一笑,然后带着这几个女学生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走去。
这便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锋。
回到教室,和范敬秀她们几个同班的男同学们几乎都很高兴,更有人提前将她们的座位腾好了,招呼着她们去坐。
范敬秀毫不客气,十分自在地走过去,与他们打招呼,“算你们有良心,把我的专座还留着。”m.
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顾书尧不禁联想到一百年后,她当时上大学时的情景,与这是别无二致的。她也跟着那些年轻的面孔笑了起来。
不过顾书尧清楚,洪铭不可能善罢甘休,说不定哪天又闹到王学增、甚至是教育部去了,她这几天便赶时间写了一份材料出来,从情、理两方面阐述女学生过来旁听的必要性,此外她还将这几位女生近几次考试的成绩、试卷都附在后面。
她们也没有让她失望,连着好几次考试,范敬秀她们几个的成绩都在班中名列前茅,远超班上的平均分。
顾书尧因为要上课,还要写材料,好几次都是夜深了才离开学校。
燕北大学离官邸要近一些,她索性回了官邸休息。
两天后,是何宗文远赴法国的日子,顾书尧自然没忘,她提前留出了时间,和孟学帆他们一起去盛州港送行。
何宗文是下午五点钟的轮船,这几天本就有风,盛州港上的风尤为大,海浪也迎着风一层一层地卷出雪白的浪花来。
顾书尧不禁想起一年多前,他们一起共赴法国的情景。那时候他们还有四个人,彼此还有一个照应,如今却是他一个人孤身前往法国。
何宗文穿着米色的马甲,里面是白色的衬衫,站在风里有些单薄。
何宗文在盛州的朋友不少,来送他的人自然也不少,何宗文一一与大家告别,最后走到顾书尧面前。
顾书尧含笑望着他,“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我读完博士马上就回来。我这一年一直在想当初你说的话,现在想通了,我的朋友、家人还有我的祖国都在这片土地上,我有什么理由不回来?”
顾书尧朝他点了点头,“那就期待你早日学成归国。”
下次再见最早也是两年之后了,他突然有想抱她一下的冲动。可是,她如今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这样的举动不合乎情理。
他犹豫了一下,隐忍住心中的不舍,最终只伸出一只手来。
顾书尧将他的手握住。
她的手心微凉而软,这熟悉的触感却伴随着从前许多记忆朝他呼啸而来,如同今日盛州港的风一般。
他一时忘了松手,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伸过来一双手,接过顾书尧的手,与他握手,“何先生,我也祝你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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