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第一件事物,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最多十九岁,穿着白底灰边的对襟长袍和同色外衫,身形修长,挺拔,墨发用简单的发冠束起,细长的眉毛正不满地微蹙,明亮似星辰的桃花眼,深棕的瞳孔,居高临下地盯着圆石台上赤身的少女,眼神中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宽阔空荡的房间内只有一扇小窗,室内昏暗,从高高的小窗中穿过的光线,尽数洒在两人身上,像是把他们禁锢在这小小的光斑里,时间好像凝固一般,停止流动。
“魔刀烈焰之灵,”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竟然是这么小的······女孩······”
被称为“烈焰”的少女似乎是没听懂他的话,依旧保持着仰头望他的姿势,手中紧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刀,乌黑的及腰长发在发梢处渐变成暗红色,披散在身上,如墨的杏仁眼明亮、深邃却又空洞,在她左边的锁骨上有一个朱红色的、铜钱大小的圆形图案,像一只蜷缩起来的火鸟。
男人的眉头越皱越深,转身甩袖,用力打开门,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深吸一口气,折返回密室的圆台前,迎着少女迷茫的眼神,把宽大的外衫扔在她身上。
花镜按照平时的习惯,坐在客厅品茶。一袭象牙白长裙,秀发柔顺地垂在背后,虽然眼睛用厚实的白布条缠住,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家长的优雅。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花镜放下茶杯,笑着迎接来人:“少爷,回来了?召唤仪式可顺利?”
刚踏入客厅的颜风沉默片刻,才回答:“失败了。”
“不应该啊,照理说不会有问题啊,不过,毕竟是魔刀,难保不会有意外,”花镜体贴的安慰道,“不必忧心,再多试几次吧。”
颜风却说:“不是没召唤出来······”
花镜不解地问:“那是怎么了?”
颜风朝门外呼唤:“进来吧。”
门外进来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抱着黑色长刀,头发散乱,套着不合身的衣服,低垂着眼睛,缩在满脸沮丧的颜风旁边,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看起来就像两个犯错的孩子。
花镜不禁笑出了声,颜风不高兴地说:“你还笑!”花镜忍住笑意,弯腰靠近少女,被蒙住的双眼凑到她眼前,话却是问颜风的:“这就是‘烈焰’的器魂?你身上有契纹吗?”
器魂,顾名思义,是器物的灵魂,只有经过漫长时间沉淀的器物才会渐渐拥有灵魂。而契纹则是召唤者和器魂之间独一无二的证明。
颜风无奈地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上和少女相同位置的红色圆纹,声音充满了不甘:“‘烈焰’是个小女孩就算了,还看起来不大聪明。”
花镜问:“那现在少爷打算如何?”
颜风想了想说:“只能试试召唤其他武器的器魂了,你把她送走吧。”说完,不等花镜回答就匆匆离开去兵器库。
库房里只有颜风走动的声音,明明面前有琳琅满目的刀枪剑戟,他的脑海中却总是浮现那把“魔刀烈焰”。
“烈焰”作为颜家的传家宝已有百余年了。虽然名声在外,但很少有人真正见到过,这把刀除了颜家家主,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接近,不知为何,也没见过有家主使用过。
颜风小时候机缘巧合下见过一次烈焰,从那以后,就再也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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