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也不辜负土伯千里迢迢去蓬莱用命珠为她换仙草。
桃泠拉住我的手,扭头看向跟过来的龙玦,聪明地猜出他身份:“这位就是,龙王爷大人对吗?”
我拉她在屋里坐下,高兴点头:“嗯!是龙玦。”
她温柔打趣道:“怪不得能把你迷得分不清天南地北,龙王大人,长得的确很帅。”
“那当然,我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差劲?”我骄傲地和她显摆:“我家阿玦可是神祇,自然俊美无双!”
桃泠提起兴趣:“前几天我见过白竹姐姐,她也比我想象中的美,今天看见了你和龙王大人,那就还剩白竹姐姐的男朋友、以前总跟在龙王大人身边的那个鬼差楚云没见到了!”
“须慕淮可能会和白竹一起回来,楚云倒是好见,不过他今天好像碰巧出门了!”
我和她说完这些,突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她竟然没有问土伯,难道是知道土伯不肯回来伤心了?
倒有可能,桃泠虽然性情温柔善良,但她也是个有气性的女孩,当初她疼成那样土伯都没心软来阳界见她,土伯对她那么绝情,她生气也是该!
“我这几天遇见很多人,还看见了锦年,我都快把整条街上的老熟人都给认一遍了!”
桃泠抓住我的手和我分享喜悦:
“以前的同学见我能看见了,都替我高兴!我妈和弟弟昨天非拉着我上街,给我买老母鸡,说要让镇上所有人都瞧瞧,我不是瞎子了!
宸宸,我现在能看见了,所以我有个打算你帮我参谋参谋好不好?”
看她这么开心我也心情倍感舒畅,连连点头:“嗯,你说。”
桃泠掏出口袋里新买的智能手机,翻出里面的高等院校招生简介给我看:
“我想继续上学!从前因为眼睛我高中都没上就被迫退学了,这几年我虽然一直在用盲文学习,但盲文教材上能学到的东西实在太有限,所以我想报个**教育的班,自考本科!
我想等拿到毕业证了,我就去当个盲人学校的老师,我认识盲文,我可以教那些看不见的孩子们读书!”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啊,继续上学拿个学历以后工作也会方便很多!”
至少不用再被父亲嫌弃是在家里吃白食的。
我探头去看她挑的那几个学校,帮她选中一个比较有名的:“这个高等学校就很好,除了学费贵点,但至少拿的毕业证含金量比较高!”
“学费的事暂时还不用操心,我在镇上学校找了个工作,教幼儿拼音,工资虽然是中下水平,但攒个半年就能把学费攒得差不多,而且我可以做手工卖钱,一万三,不算贵。”
我瞧着复明以后明显乐观不少的桃泠,也发自肺腑地替她开心,握住她的手鼓励道:
“桃泠,人嘛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想学习什么时候学都不晚!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教你!”
“好。”桃泠也许是刚刚恢复视力,还有点不太适应,和我说话时总是下意识侧耳听动静,眼神也不是那么灵动,总有种呆呆的感觉。
和我选定学校后,她突然神神秘秘的从自己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绣花绷圈,上面绷着她没绣完的红底金字婚书,迷茫地好奇问我:
“这是我给你绣的婚书吗?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和龙王大人不是已经结婚半年了吗?还有这婚书上的名字……土伯、是谁?”
我乍一听这话差点弄掉了手里她的新手机,震惊抬头,目光落在那张桃花艳艳,字体娟秀,针脚细密的半截婚书上。
不安地着急站起身,我拉住她的手腕对上她陌生的视线,不确定地低声反问她:
“桃泠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土伯,你不记得是谁了?我知道他之前不来找你你生气,可你生气归生气你别吓唬我,这婚书明明是你给土伯绣的!”
桃泠瞧着紧张的我反而更好奇了,缠着我追问:“我给土伯绣的?土伯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完了,她不会是受了刺激脑子坏掉了吧!
又或者是那仙草有什么后遗症?!
我不死心的捞过她胳膊努力提醒她:“那你还记得这串碧玉莲花手串吗?这就是他留给你的啊!”
桃泠思索片刻,还是一脸愁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串手串是什么时候戴在我手上的……宸宸,土伯这个人,对我很重要吗?”
我张口要回答,却哑住,该怎么和她说呢?
土伯是她喜欢的人,她在治眼睛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复明后能亲眼见到土伯……
可土伯不肯再回来了。
究竟是趁此机会让她彻底忘记土伯算了,还是……告诉她,让她自己做决定。
就在我拿不准该怎么开口时,她捧着那份婚书又说道:“这几天,我总觉得脑子里、心里缺了一块,我好像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忘记了一个对我特别重要的人,可我却连他的一个轮廓都记不起来。
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这种感觉,很难受,我每晚躺在床上,都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指缝中溜走了,可我却连抓住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抬起葱白的指尖,一寸寸抚过绣好的那寥寥几字,眼里悲伤抑制不住地倾泻而出:
“这应该是我复明后绣的婚书了,这针脚比我十来岁时绣得还好,可见是上了心的。
我还把它压在枕下,我这么珍视它,看来他应该就是我心底的那处空缺了。
我为什么会独独忘记他,我都已经复明这么多天了,也没见有个自称土伯的人来找我,你也不太肯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那原因应该就只有一个,他自己不肯再见我。我将他看的那么重要,他却不肯再见我,你是怕我伤心对吗?”
我被她的缜密思维惊住,这姑娘是治好眼睛的同时把脑子也开光了吗!
“桃泠,我……”
她打断我的敷衍话:“宸宸,你和小时候长得不太像了,比小时候更漂亮。我失明以后,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如果他真的对我很重要,那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别让我蒙在鼓里。”
本来还想忽悠她的,结果她这一句话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她都这么说了,我再说谎骗她就是对我们的友谊不尊重了……
后来我没找话敷衍她也没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她也没继续追问我,应该是在等我主动向她如实交代吧。
在桃泠家里憋得我人都快抑郁了,于是刚陪她聊了一个小时的天我就忍不住打起退堂鼓,拉着龙玦跑了。
毕竟我有事瞒着她,我心虚!
走上回家的小道,我才放心问龙玦:“桃泠的记忆……”
龙玦应该早就料到我会问,牵住我的手对我说出答案:“不是仙草的问题,是土伯送她的那串莲花手串。”
我虽说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他说出答案的这一瞬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你是说桃泠的记忆是土伯出手抹去的?”
龙玦点头:“那串莲花手串会让她一点点忘记与土伯在一起的过往,所以她有时间去绣那幅没绣完的婚书。
也许绣到最后她自己都忘记自己为何要绣那东西了,直到她将土伯这个人彻底忘掉。你我在冥界耽搁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她忘掉所有与土伯相关的事。”
“土伯这样也太残忍了些!临走还要抹去桃泠的记忆,他这样做就没有想过桃泠愿不愿意吗?这不是更伤桃泠的心吗?”我生气为桃泠打抱不平。
龙玦平静道:“想不开的人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或许在他心中,只有让桃泠彻底忘记他,对他对桃泠才是解脱。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若是一个人在自己心上打上很深的烙印,即便记忆不在,也还是会觉得心里空荡荡,人生少了点什么,这种感觉可能会成为一生的遗憾。”
“一生的遗憾……”
桃泠现在应该就是这么不好受吧,那我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刚走到路边一棵大槐树下,一股突然出现的黑烟猛地窜到我们面前化出了人形,扑通四肢着地地跪下。
“龙王爷爷救命啊,桃花镇上突然出现数起毒蛇咬死人的血案,那条毒蛇不但吸人精血还伤我们妖精性命,如今镇上的百姓和妖精们都聚在龙王庙求龙王爷爷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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