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马贼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在驼城内放了火,更不知道,珊珈为了脱离苏凉的掌控,主动跟他们一起造了商队的反。
眼下商队的主人苏凉生死未卜,其他管事、伙计和刀客,都遭了大食强盗的毒手。隐瞒下协助脱离苏凉,跟大伙一道“造反”的这段经历,珊珈就是商队的唯一继承人!
阿波那与商队之间的合作关系,就仍旧存在,作为苏凉的小妾,珊珈也是唯一的见证与合作对象!
“这个,这个……”阿波那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好生精彩。喃喃半晌,才正色摆手,“珊珈夫人客气了,我刚刚杀过人,吃不下任何东西去,就不上山打扰你了。至于救命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怎么能不提?”珊珈立刻接过话头,笑着反对,“对你来说也许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却是生与死的区别。这样吧,你不想吃东西,我跟着你下山好了。顺便看看商队里的货物,究竟还剩下多少。无论剩下什么,我都做主,拿出四成来给你做酬劳。”
“这——”阿波那大声沉吟,脸上的表情,在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下,反复变幻不定。
如果商队中所有人都死于大食强盗之手,财货就是无主之物。他当然可以尽数独吞。而只要珊珈活着,货物就属于商队,按照江湖道义,他就没理由将原本属于商队的财产和货物拿走。
“夫人,这就过分了吧!如果不是我们,你和山上所有人,恐怕此刻已经死在了大食人的刀下。”阿波那身侧,那名脸上有痦子的中年马贼缓缓用手按住了刀柄,冷笑着提醒。
姜简和史笸箩心中顿时一凛,迅速握住了腰间剑柄。其他几个在场的少年也感觉到了危险,果断向前移动脚步,站在了珊珈的身侧与身后。
夜风忽然开始变凉,吹透身上的铠甲,吹透里衣,吹透肌肤,一直吹到人的心底。
而珊珈,却仿佛根本没听出“痦子脸”故意流露出来的威胁之意,也没感觉到周围气氛的紧张,妩媚一笑,宛若夜花在月光下绽放,“所以,我才想把剩下财货的四成,送给阿波那大当家做酬劳啊!如果阿波那大当家嫌少,咱们也可以再商量。难道阿波那大当家,打算把商队的财货全都拿走吗?不会吧,我可听苏凉说过,阿波那大当家凶归凶,却是天下少有的守信之人。否则,商队也不会冒着被官府发现的危险,给阿波那大当家带各种补给。”
“此事与守信不守信无关!”脸上有痦子的中年人气得两眼冒火,却强忍着没有当场拔刀,“你们的财产和货物,都落在了大食马贼手里。我们击败了大食马贼,他们手里的财产和货物,都是我们的战利品。”
“如果这么算,当然也可以!”珊珈看了“痦子脸”一眼,仍旧笑得如娇花照水,“我没意见。反正财产和货物,都在你们手里,我不再纠缠便是。对了,我也可以给阿波那大当家写个欠条,一千两白银,年息四成。阿波那大当家,这样,你就放过我们,别再杀人灭口,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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