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娶个妻子,对父皇也不算是亲近。
几乎冷心冷情。
但原来却可以为了一个谢时,放下他手中的剑。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孟长安看向孟九安:“我只要他的处置权。”
良久,迦南将刀往地下一扔。
沈默收回眼神,朝手下使了个眼神:“可以先不杀,但是只能等一切结束后,他才能是二殿下你的。”
孟九安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被押走之前倒是回了个头,他最后一次望向谢时,而后垂下眸,自言自语一般:“只是睡着了吧,只是睡着了。”
有了个孟九安这个‘王’,战役几乎在三日内就走进了尾声。
上阳挂上了投降的白旗。
上阳皇宫里,几乎也是一夜间,由莫迦和大周联手,助力孟长安逼宫——
有孙家的加持,要夺取皇位几乎不费力。
半个月后,孟长安作为新皇,来与大周谈赔偿条款。
大周由莫拜出面,将一张有着朱笔批划的舆图扔在了谈判桌上,要了上阳二十座城。
从此,西北辽阔千里的地域,就全都收归在了大周旗下。
双方约定,二十年不战。
此一战几乎可以被称为规模最大,可结束也最快的一场战役。
没有数以万计的人员死伤,折损的却是两国最大的主帅。
又被人称为末境之战。
历史翻开新的篇章,上阳国又一次进入休养生息的平静里。
只是历史毕竟宏观,书写历史的人,日子却还在继续。
今年的天冷的似乎格外早。
十月,卿酒酒站在西北的初雪里,对于又一次从万人坑传来的结果已经接受平常。
大周一代战神,叱咤五洲近十年的承安王,终究在这场战役中以身殉国。
只是死后连尸体都没有被找到。
虽然西北军一直抗拒承认主帅已死的事实,但是在万人坑,不死也只会变成怪物。
下去的人只要多呆上一些时辰,回来个个都有中毒的症状,甚至皮肤溃烂。
一遍遍的搜救无功后,似乎许多人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卿酒酒站在收队的营帐外,听探子报完,她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已经将近两个月,她一直在想办法找季时宴的消息。
但是这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任凭多少人派出去,也传不回半点消息。
莫拜远远走来,就见卿酒酒单薄的身影站在天幕下,浑身没有遮挡,被雪盖了薄薄一层。
其实他看不懂这位承安王妃。
当年在燕京时,莫拜与她没有过交集,只听说季时宴那时候发疯,将她折磨的比较惨。
后来离开了燕京,他就没有再想起过这个人。
直到现在——季时宴拼了命要护住她,不惜放弃西北兵权,也不惜自己的命都不要。
但是卿酒酒到底怎么想的,莫拜过了两个月也没有看明白。
说她恨季时宴吧,每日派出去找的人都是她仔细交代的。
连沈默都要放弃了,她却全然无动于衷坚持着。
可要说她爱季时宴,也不见得。
毕竟从她醒来之后,莫拜也没见她掉过眼泪。
还不如谢时的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她伤心地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不喝三天。
所以,她这么不放弃,到底是为什么?
确认季时宴死了吗,还是憧憬他还活着?
莫拜想不通,出神间,却是卿酒酒叫了他一声:“莫将军。”
回过神,见那副丽颜朝自己笑着,莫拜仓促地别开眼:“王妃在此淋雪,挨冻了是要受罪的。”
他走过去,将方才副将林柯塞给他的一个暖炉递给了卿酒酒:“拿着吧,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需要这个。”
暖炉还烫手,碰上的时候卿酒酒才发现自己的手确实冰凉的可怕。
“谢谢。”
“该落实的都已经谈完了,城池的契约与上阳也签完了吧?将军接下来什么打算?”
莫拜见她还是站在原地没动,跟有受虐倾向似的,但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同她站在一处,还挡在了风口上。
他望着面前辽阔的西北:“回朝吧。”
卿酒酒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但是看莫拜的眼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西北的事,将军打算怎么与陛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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