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都看到了对方。但是许倾早早站住了脚步,对薛昭避之不及。
薛昭正朝她走了过去,许倾劝止:“你就站在那里就好,别过来。”
他很听话,停了下来。
直到现在,薛昭望向她的目光依旧柔和,但是许倾的眸子里却只剩下冰冷。
“邓硕跑了吧?”薛昭故意问。
“所以你专程来跟我炫耀的吗?”
许倾就知道是他和天明雅玉的人在背后搞鬼。
薛昭言简意赅的说:“你跟我走,我便放下所有的一切,包括谢凛在内,我也会放过他,不然的话,我会让谢凛在朝中寸步难行。”
“谢凛是皇帝的儿子,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开玩笑?天明雅玉存在了这么多年,你不会认为真的是朝中无人吧?谢凛既是天子的儿子,才最是容易触怒到天子,不是吗?”
经过这一番话,许倾才彻底的确定,薛昭变了,从头到脚全都变了。
许倾不屑一顾的冷笑了下,眼中死寂般的悲哀无法挥散,:“薛昭,别把自己的坏归咎在别人的身上,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相信你得到了我,就可以痛改前非。而且,你也再没有资格与我说些什么,在我的心里,原本属于你的那块位置,已经不再了。”
“为什么。”
“因为你变坏了。”许倾用最直率天真的话,告诉他原因:“徐嬷嬷从小就告诫过我们两个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坏事。我自认为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反观你呢?”
“你认为的坏事,不过就是与你的立场不同罢了。”
“呵,我可不会向你们一样叛国,为求利益出卖国家,不择手段,给敌国搬运制造火药,我也不会向你一样,顶替了别人的身份,成为最想成为的那个人,对着褚家一味的欺骗。”
“褚家人原来就对褚明炎不好!”
“褚家人对褚明炎不好,与你冒领了他的身份去欺骗他的家人,这二者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许倾清醒得很,对于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薛昭,她只觉得心寒。
“薛昭,全当我瞎了眼,才会将你视作我唯一的家人,推心置腹这么多年,转头便当了恶人。也当我爹最初两眼昏花,才会将你从寺庙接走,养了一头狼。”
即便是许倾说了这么多,可薛昭的心中却还是无法承认与许倾之间的渐行渐远。
照比眼前这些失而复得的东西,薛昭失去了太多……
许倾的话,彻底让薛昭哑口无言。
要不是自己一个人,许倾真的想抓住他。
只是能力有限,只能保持距离,护自己周全。
她快步离开的背影,恰似是对薛昭的避之不及。薛昭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许倾或许是他暂存在心中唯一的一点点光明。
许倾来到了刑部,但是谢凛并未在刑部。经过了细问才知道,谢凛自打下了早朝之后,就没出过宫……
她心中暗自担忧着,依稀想到了刚才薛昭说过的话,深刻的感觉到了事情不妙,马上折返回了王府。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回到了王府已经是下午。
谢凛已经回来了。
“王爷。”
见到了许倾,谢凛那张明明冰冷的脸上有了温暖的笑意。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谢凛的口吻淡然,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许倾这一路上走得急,满头大汗。
谢凛一边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问:“怎么了?”
“我没有等到邓硕,邓硕跑了。”
“听说了。”
“我在去刑部的路上,遇到了薛昭。对不起,我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抓住他。他说他不会放过你。”许倾越说越激动,但是谢凛在一旁听着这些话,有些过意淡定了。
“我知道,不用说了。”
直觉告诉许倾,谢凛的状态不对劲儿……
“发生了什么事,对吗?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许倾急躁的拽着他的胳膊,迫切的追问着。
“别急,别急,你先听我说。”
“好,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得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
“为什么?”
“西南水患不断,父皇命我去齐州监督当地的水利官治水。这样也好,就能见到江玉了。听说江玉已经转移去了那里。”
但是许倾的注意力却不在治水一事上,而是追问:“你一个主管刑部的王爷,为什么要去治水呢?西南地区本就是困苦之地,父皇为何会突然让你去那里?”
什么也骗不过许倾,谢凛唯有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却一语不发。
许倾:“你是被父皇责备了,对吗?他是把你贬去那里的,对吗?”
“是。”
“因为邓硕的事情?”
“是。”
许倾后悔莫及,深切自责。
谢凛却说:“你不用心里不好受。这件事不怪你。在父皇的心中,先皇后才是他唯一的妻子,哪怕已经逝去了这么多年。因为太子的事而让先皇后郁郁而终,父皇一直心存愧疚,善待先皇后的家人,我承认在逼迫邓硕认罪这件事,我有赌的成分。我没想到一无是处的邓家会得到父皇的维护,所以父皇心中有气,也正常。”
“是谁将这件事禀明皇上的?”
“是谁不重要。长时间没办法给云继定罪,云继现在也被放出来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薛昭对她说的话,开始让许倾为之后怕了。
果然……已经开始针对于谢凛了。
许倾愧疚:“对不起,都怪我不好。你可能不知道,是薛昭在害你。”
“无所谓。”
“为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纠结下去。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愧疚。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这样。这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发生在我身上也不是第一次。”
许倾垂头丧气,任凭谢凛如何安慰,却依旧心里难过。
谢凛握住了她的手,随性道:“实在不行咱们俩就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到时候生个孩子,找个村子住下来,无忧无虑的也挺好。”
许倾错愕,她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谢凛的口中说出来的。
那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就这样被自己给毁掉了吗?
许倾闷闷不乐,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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