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绪了。
要说李四奎心里没鬼,或者是整件事冤枉了他,鬼都不相信。他绕了一大圈儿,心虚到不敢回自己真正的家,竟然又走回了山下的那个小木屋。
李四奎确定自己的身后没有人继续跟随,便松了一口气,进了屋子。
一进到如此简陋的屋子里,李四奎莫名的心情不顺。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受过的委屈,他便转身走到了院子里,对着方桂琴就是一顿毒打撒气。
“臭娘们儿,怎么还不死。我看见你就觉得晦气!”
方桂琴很怕他,不敢还手。
那种害怕是从心中散发而来的恐惧。
李四奎早就不回这个家了。
但是方桂琴疯疯癫癫的也不死,李四奎怕她惹事儿,就隔三差五来看看。
对于这个为他生养了七个孩子的女人,李四奎不痛不痒,甚至觉得方桂琴活着倒像是他的累赘。
当年为了挣点儿钱,李四奎把儿子李文录的命卖了,就是这个女人知道了之后大脑特闹,差点将这件事弄得沸沸扬扬的。好在这女人最后疯了,才让李四奎免于一难,拿着卖儿子的钱肆意潇洒的生活。
李四奎看见方桂琴这个样子就来气,转头拿了把刀拎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后,冲动抵不过胆小,他还是没敢动手。
随后,李四奎进了屋子里,将方桂琴一个人扔在了外面。
方桂琴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都会像一只狗一样坐在墙角。这都要归功于李四奎,他早就不让方桂琴进屋了……
夜晚。
李四奎躲在屋子里喝点小酒,心里祈祷着明天就能摆脱监视,回自己真正的家,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蜡烛除了能照亮李四奎那张丑陋的脸外,别无他用。
突然,李四奎突然听到,外面像是有动静,是围栏被打开的声音……
他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借着醉意望向了窗外,纸糊着的窗户外有个人影。
李四奎愣住了,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围栏的动静没了,人影也没了。
李四奎觉得浑身上下凉嗖嗖的,奈何屋子里的条件太差,连一盏灯都没有。
他摸着黑,提鞋下床,打算探探究竟……
多半儿是方桂琴在外面闹腾。李四奎已经准备好生气了。
结果开门一看,方桂琴竟然不见了。
李四奎屋里屋外的找了半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方桂琴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吓他一跳。
李四奎本来喝点儿酒,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又因为看不清路,脚底一滑摔了一跤。
当他爬起身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的水缸里站了出来,从后背偷袭连敲了他三棒子,打得李四奎一个踉跄。
李四奎被打得惨叫,又想要反抗。
那人发疯了似的,还要继续打他,是往死里打的那一种。
李四奎几番挣扎之后,趴在地上屈服于棍棒之下,缩着不动。
“在你看来,他和端慧同样死法,才会更加让人信服这是天谴的存在吧?”谢凛悠闲的站在围栏外,清清楚楚的看着他打人。
属下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照亮了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更照亮了施暴者的脸。
慧青住持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庞逐渐发狠扭曲,活脱脱的像一只凶相显露猛兽,来不及在谢凛面前转变。
“殿下……我是在教训这个李四奎。”
“出家人可不打诳语。本王如果深问下去,你能应对吗?”
慧青最是淡定,事到如今却依旧临危不乱,刚正不阿:“王爷,小僧是看李四奎实在是太可恨了。对于方桂琴的遭遇,小僧深表同情……”
“方桂琴的什么遭遇?你来说说?怎么知道的啊?”谢凛明明目色狠厉,嘴角却带着微笑,俯身轻声去问慧青住持:“该不会是端慧与你说的吧?”
慧青不语。
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言多必失。
谢凛:“知道为什么让你打了李四奎这么久吗?”
慧青低着头,保持沉默。
谢凛清亮的俊眸在迸发出冷冽的寒意,轻轻启唇:“因为李四奎这个人渣确实是该打,也是因为不纵容你一下,怎么能抓到你的正着呢?你自己设计出来,编在心里的天谴应该连自己都开始相信了吧?”
谢凛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嘲讽。
但不得不说,慧青的心态很稳,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思路清晰的将一切罪责推到了昏迷在地上的李四奎。
慧青指着李四奎,摆出一副倔强的态度:“王爷,这人难道不该打吗?就算我今天打死他,也不为过!我是知道当年的事情,可是现如今也一样会觉得气愤。”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你自己所作所为的出发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提啊。”连一旁的张绪都看不下去了。
对此,谢凛反而很有耐心,专注于撕毁他人的面具,反而会让谢凛感受到乐趣。
谢凛说:“从最开始端慧被指私下不检点,走出佛门,毫无底线的出去肆意敛财的时候,本王就有一些怀疑你。毕竟端慧这些事情一做就是大半辈子,你是住持不可能不知道。再然后是那场大火,油和木柴起火,火势又那么均匀。很难让本王不怀疑到你这个主管成新寺生活起居,采买用度的人。那么多的油,寻常的和尚要从哪里去弄来啊?”
“李四奎不该死吗?端慧他不该死吗?方桂琴那个无辜的母亲就要那般狼狈的过一辈子!”
慧青无比愤恨,咬牙切齿的说着。仿佛谢凛才是那个不辨是非的人……
“本王看着你,倒真能想到你们两个人再一起道貌岸然的样子。”谢凛冷哼了一声,一记摆手,手下马上上前将慧青押在了地上。
“给本王打,打到他不会满口伪善的那一刻。”
“是。”
“你们住手!我告诉你们,擅自殴打侮辱佛门子弟,是要遭报应的!”
“舌头若是不想要了,就割掉!省得聒噪。”
张绪带着人,先把慧青打了一顿,打到他趴在地上没力气再顶嘴。
谢凛踢了踢趴在地上的慧青,垂目问:“服吗?认吗?”
慧青牙被打掉了,说不出话来,只能狼狈的怒视着谢凛。
“本王办了这么多的案子,也见过不少道貌岸然之人,不过像你这种程度的虚伪自私倒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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