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离开了之后,书房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倾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放在这些账本上,而是环看书房的四周。
忽而,她开口说:“我觉得吴谦立这个人有问题。”
谢凛似乎也有此意,幽幽道:“一个能做出侵犯女童的混蛋事儿的人,能好到哪去儿呢?”
“那也就说明,他是个特别善于伪装的人。”
许倾目前还猜不出吴谦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近乎平静的自杀和风评不一的脾性。
不过就是个商人而已。
许倾顺手拿了一本账,翻开来看。
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直接让许倾看得头疼。
下一秒,许倾笑呵呵的将那些账本推给谢凛:“要不……你来看看?”
谢凛防备的凝视着她:“怎么?”
“别这么严肃嘛。”
“看不下去了?还是不会看?”谢凛拿起账本规矩的翻看着,在出言问许倾的同时已经猜出一二。
许倾狡辩道:“我就是性子急了点儿,看不了这么细致的东西。”
“起床的时候是真没看出来你是急性子。直接说看不懂就是了,能理解你。”
“你看你这人……”
“体力不行,学识不行,脾气不行……”
许倾反问:“要不你直接说说我到底哪里行?”
“品性还可以。”
“问题是王爷你数落我不行的这些方面,我也没感觉到你的特别出色啊。”
“我除了脾气不行,其他哪点逊色了?你说话能不能负点责任?”
“暴躁,可以遮盖一切。”
“要不我现在暴躁一个给你看看?”谢凛坏笑威胁道。
“算了吧,万一把我打了怎么办,我这小体格子可经受不起。”
谢凛听着这话,倍感无奈的摇摇头:“你说我暴躁,又怕我打你,试问我什么时候打过你。倒是你,对我下手不留情面。”
“我那是为了让你戒骄戒躁,不得不出手罢了,不然我哪敢啊。”
“哼。”谢凛不予理会,继续低头看账本。
许倾则是靠在一边,静静的观察着书房各处。
谢凛正在专心翻看账本,一页又一页。刚开始的速度很慢,但是到了后来,账本翻看的速度则是越来越快。
许久之后,谢凛抬起微皱的眉眼,望向许倾:“这账,有一些奇怪。”
“怪从何来?”
“这些账我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起始于五年之前。账目的记录从简到繁,但记项却没变,就像是谜一样。”
许倾听此话后,拿过了一本账目来看,谢凛缓缓起身,来给她讲解。
“记项总共有两项,没有用字迹去记录,一项标作是花朵,另一项标作是一条横线。而且这两项下面,分别都有记录数额。在花朵的这一项下面,有用笔墨故意留下的黑点儿和竖线。”
“这黑点儿能是什么呢?小竖线又是什么?”
“不知道。吴谦立应该是在记一些不为人知的账目,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谢凛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说:“一个月,五到八万两不等。”
“五万两?吴谦立的生意得好到什么程度上,收入这么多?”
“买卖做大,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在当下明显就是有问题的。这份账目有太多解释不清楚的地方。在每一本账目的后面,还有分账。参与分账的总共有三方。我猜测,排在第一位的是吴谦立,最后两位却不得而知。三者之间的分账数额很微妙。”
“哦?”
“翻看以前的账目,一直都是三人在分账。吴谦立之后的这两位,咱们暂时称之为第二第三好了。在早年的账目里,收入远不比当下。吴谦立在这笔分账之中,处于劣势方。第二位分得最多,第三位分得的则是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那就是说,吴谦立早些年一直在喝汤,根本没吃到肉了?”
“这个情况似乎就只维持了两年,等到第三年的时候,吴谦立和第二位的分账是持续的持平状态,第三位则一直是一样的。但是到了最近的账本里,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什么?”许倾问。
“表面上,没变。但是吴谦立真正分给其他两方的钱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他每个月会拿出三分之一的钱去捐给寺庙,修葺寺庙,甚至是帮扶贫困的百姓。你想想看,吴谦立连款项都记得像是谜语一样,反倒是这里记得倒是真切极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所以吴谦立贪了这笔钱,明面上和第二方分账是相同的,但是他早就做假账让自己多拿了很多了?”
“对,就是这样。”
事已至此,矛盾逐渐的浮出了水面。如果被第二位知道了这件事的话……
这个第二位和第三位到底会是谁呢?
“王爷……你说……”
许倾捧着账本,细细的琢磨一番后,小心谨慎说:“我看了看,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花朵和横线两项代表着什么,但是在花朵之下的点点和竖线,无论是三点两竖,又或是三竖两点等等,全都是五个……是固定的。”
“确实如此。”
“点多,花朵下面的数额就大,点少,花朵这一项数额就少。而且是以月份来计算的。我在想这能不能是吴谦立绑架来的姑娘呢?”
许倾此话,顿时让谢凛一时间没办法完全的接受和认同,甚至重复着许倾的话,恍然间一再确定,:“你的意思是说,吴谦立每个月都会绑架女子,花朵代表着姑娘,那与之相并排的横线是什么。在花朵下的点和竖又是代表什么?”
“我不太知道横线是什么意思。每月五个是定量,点多竖少,记下的收入就多,这会不会是勒索而来的钱财,点代表勒索成功的,而竖线则是没有成功。”
经过许倾的猜想和解释,谢凛由衷的感觉到,看这不知所云的诡异账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许倾对此的分析逐渐的合乎情理……
谢凛一语不发,开始寻找最近的一本账目,翻开到最后一页……
二人惊住了一下。
这账是没有记完,而且画了好多个大大的叉号,足以凸显出内心的烦躁和不安,不仅仅是如此,后面几页的纸张全部被撕得七零八碎,账本边缘都是已经被撕得锯齿状。
整个书房静谧雅致,物品摆放得有条理有规矩,怎么看也不像是自杀的人曾经待过的书房。
但是在账本上,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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