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的苦苦哀求下,侯垚将母子二人送去了熊雨石那里。
再回到衙门时天色已经黑透了,简单地刨了两口吃食,侯垚开始查询起县内的档案。
之前他一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宝安县的盐业情况。
身为穿越者,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真是该死。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的那对母子,他还恐怕还想不到哪里去。
自古盐利最高,从来都是暴利行业的代名词,这样的行业所滋生出来的黑恶势力何其可怕。
所以回来的第一时间,便查询起了县内的盐业档案,
只是查遍了所有盐业档案记录,宝安县的官盐都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根据县志所载,宝安县的盐场只有六处,三处是正式的官营盐场,三处盐栅。
盐栅的意思原本是用木或竹围绕起来的盐民村落,也可以理解为最小型的盐场,
朝廷都不会派大使管理,只有盐课提举司每年都会派库副使核查两次盐税。
三处官营盐场,最大的是东莞盐场,
东莞盐场在南头城以西的海边,黄丰羽则是盐课司派驻在东莞盐场的税官。
之前侯垚还有疑惑,为什么四大家族中,黄丰羽会是一个小小的盐税官,这个身份跟他的威风完全不符。
库大使只是一个核税的人员,根本连收税的资格都没有,
在别的地方绝对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凭什么就可以让自己的家族成为宝安县四大家族之一?
只怕他背后的人是故意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来的吧。
想到这些,他一刻也坐不住了,决定连夜带着余秀儿和周铁生夜探东莞盐场,
原本还在担心会不会被盐场的人发现,但到了实地一看,根本就不需要靠近盐场,m.
大老远就能看见盐场的庞大规模,根本不用细看,光是随便望上一眼,就能知道规模远远高于县志所载,
县志上所记载的东莞盐场才不过两千余人的小盐场,可这里,怕是有不下十万之众。
侯垚又匆匆带着两人返回了衙门,回来后便是吩咐周铁生尽快回去将郭明带来。
回房躺在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此刻他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私盐。
余秀儿跟着侯垚莫名其妙的跑了一夜,满头都是雾水,
回来后又见侯垚脸色阴沉的可怕,便主动躺在了他身边。
如果是往日,侯垚肯定会毛手毛脚地占自己便宜,
可是今天,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怔怔地看着床顶发呆。
余秀儿第一次见到侯垚如此严肃的表情,心中紧张至极,终是忍不住问道:
“相公,你今天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好吓人啊。是不是秀儿惹你生气了?”
侯垚歉意的看了她一眼,此时才反应过来,暂时将烦心事放到一边,然后开口调笑道:
“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说过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知道了我们的敌人是谁,感觉有些棘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余秀儿有些不敢相信:
“相公,你之前不是还在想谁是那些幕后黑手吗?怎么现在就知道那些人是谁了?”
侯垚吻了一下她的嘴唇道:
“不,我说的不是具体的人,而是把滋生这些恶人的土壤,
如果我们仅仅只是消灭这些人,用不了多久,又会有另一批人来做同样的事。
所以我们不光要治标,还要治本。”
余秀儿茫然地摇摇头:
“相公,秀儿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消灭他们,
对不起相公,我……是不是太笨了?”
侯垚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轻声道:
“不,我的秀儿绝对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虽然我没练过武,但我可以肯定,一个愚笨的人是无法成为顶级高手。
秀儿,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没有勇气去对抗他们,正是有了你,我才有了对抗他们的底气,
他们太强大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分分钟就会被他们碾碎,
但是有你在我身边,那些跳梁小丑根本无法伤害我,这才是我能对抗他们的底气。”
听侯垚说得如此郑重,余秀儿终于相信了,然后轻声问道:
“相公,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很可能会派高手暗杀你?”
侯垚肯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到了摊牌的那一天,他们一定会派人来杀我。
至于是什么样的手段,不好说,肯定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真到了摊牌的时候,别的手段我肯定是都不怕了,
唯一害怕的,就是高手暗杀,防不胜防。”
余秀儿顿时紧张起来:
“啊?那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是很危险?”
侯垚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余秀儿的脸蛋:
“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再说不是还有老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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