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好生可怜啊!咱们将军府的大小姐居然到了家门口也进不来,这要是让将军知道了,可如何得了哟!”陈姨娘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扭着腰从廊檐下走来,一身的胭脂水粉,骨子里的风尘气重得让人退避三舍。
她语气阴阳怪气,一时间引来不小的骚动。
人群中一少女衣着华丽,裙摆上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绽放开来,年约十四五的样子,她侧目扫了陈姨娘一眼,眼中满是不屑,语气还有几分稚嫩,却让人不容置疑,“陈姨娘哪里的话?母亲此刻正在伺候着祖母休息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瞬间鸦雀无声了。
谁不知道老夫人的性子,年纪大了,毛病也多,每日晌午都要小憩半个时辰,身侧却离不得人,而大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孝顺,每日都会去陪伴的。
这么说来,好像也不是故意的。
陈姨娘不服输地梗着脖子道:“那也不能让将军的女儿在外面站这么久啊!这么热的天谁受得了?既然大夫人不在,那先让人进来便是。”
“陈姨娘没学过规矩,自然不懂这规矩,她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由母亲,祖母,和父亲一块迎接的,才好让这洛京的人都知道,这是我将军府的大小姐。”温琼瑶说话掷地有声,又夹枪带棒的,摆明了在暗讽陈姨娘不懂规矩,不入流。
旁的人忍不住的失笑,这一下陈姨娘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而门外的躁动还在继续,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会如何收尾。
在他们翘首以盼的目光中,少女却一鸣惊人。
温九蕴淡定地将站姿改了,捧着手中的白罐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气沉丹田,声音清脆,“不孝女温九蕴,携家母苏白英之骨灰,前来认祖归宗,求父亲开门,迎母亲回家。”
话音刚落,周遭的人都炸开锅来了。
众人纷纷开始指责起来。
“这温家太过分了,这好歹也是糟糠之妻留下的遗孤,就这般对待。”
“可不是么!可怜了这姑娘,千里迢迢地携母骨灰而来,谁曾想人连门都不开。”
“可温将军不是这样的人啊!”
辩解的声音,被舆论碾压,少女挺直了脊背跪在地上,双手举着罐子过头,嘴角的笑容阴恻的。
舆论么?利用人性的好奇心,这个大夫人倒是有些手段。
可惜了,对手是她。
一个从家族优秀男儿无数的氛围中杀到顶峰的继承人。
她利用好奇心,那她就用同情心。
看谁更胜一筹。
很快,一刻钟的功夫过后,紧闭的大门总算是抵挡不住群众的声音敞开了。
为首的是个年迈的妇人,被一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搀扶着,一只手杵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朝她走来。
老妇人踉踉跄跄地走下台阶,忽然甩开了拐杖和旁边的手,哀嚎一声扑倒在她的面前,一把抱住她,“我可怜的阿蕴啊!祖母总算是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了。”
温九蕴敞开双臂,却还死死的握住罐子,配合着她表演,泪眼婆娑地哽咽道:“祖母……娘亲也一直在念叨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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