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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我多希望,我想念你的时候,你也正在想念我(第2页/共2页)

的味道。

阮阮为他的情怀所动容,虽然他给出的待遇一般,但她毫不犹豫就签下了工作合同,负责鲜花、绿植的培育工作。

也许是从小衣食无忧,让她对钱财没有太大的野心,工资能养活自己即可,她真心喜欢做的事才最重要。

齐靖带她参观农场,虽然才开始没多久,但已像模像样,蔬菜地里一片绿油油,长势极好。

农场里的工人,多是齐靖家的亲戚,或者邻居,他们种了一辈子的菜,得心应手。

农场不远处,伫立着一些平房,红墙黑瓦,那就是他们的家了。

本来齐靖要求阮阮住在农场里的,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拒绝了。

她说,自己有车,上下班也方便。

她想起那辆4s店送过来后就一直放在停车场从未开过的车,摇了摇头,在农场上班,开那么好的车,不合适。

那是一辆白色宝马,最新款,傅凌天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看来得换辆车了。

回到市区,她打车到傅西洲公司楼下,打他的手机,却一直没人接。

她转打办公室的座机,小姚接的,说傅总在开会。

想一起吃晚餐庆祝她找到工作的打算,只能作罢。

刚挂掉电话,风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约她一起吃晚餐。

两人约在风菱学校外面的一家小餐厅,她们对这里的腊味煲仔饭百吃不厌。

一落座,阮阮就哼道:“风大设计师,风大忙人,您终于想起我了吗!”

风菱刚进了莲城最大的服装公司,忙得不可开交,阮阮约她几次,她推几次。

“啧啧,瞧你这怨妇般的小委屈样。”

风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阮阮也捏回去:“啧啧,瞧你这小脸,都瘦得要脱形了,还有这黑眼圈,叮当,你又在熬夜吧!”

风菱云淡风轻地说:“习惯了,刚进公司,压力有点大。”

阮阮哼道:“好想抽你们老板,压榨员工!”

风菱忍不住笑了,端起茶杯,与阮阮的碰了碰:“今晚还要赶设计图,就不喝酒了,以茶代酒,祝贺你找到喜欢的工作。”

阮阮眨眨眼:“也祝你早日成为顶级设计师,压榨老板!”

风菱问她:“你们怎么样?”

阮阮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说:“挺好啊。”

风菱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想从她神色里看出什么端倪,但见她神色淡然,不像撒谎的样子,她这才稍微放心,轻说:“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傅西洲当初从婚礼上消失的原因,后来她问过阮阮,她说是他妈妈临时出事了,具体是什么事情阮阮没细说,她也没有追问。

在她看来,什么原因并不重要了,阮阮这个傻姑娘,心意那样坚定,这桩婚姻,无论如何她都会继续下去的。

除了为她心疼,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饭很快送了上来,阮阮低头深呼吸,赞道:“依旧如此诱惑啊!”

风菱好笑地看着她,依旧还是孩子心性呢,竟然就结婚了。

其实得知阮阮要结婚,她多少还是有点怅然的,阮阮比她还小了一岁,又因为性格单纯,她总把阮阮当小孩般照顾着。

正吃着饭,旁边桌忽然响起孩子的哭声,阮阮侧头望,相邻的餐桌坐了一对双胞胎,三岁左右的男孩子,他们的妈妈大概去了洗手间,眨眼的工夫,两兄弟就打起来了。

一个握着勺子哭,嘴里的饭菜都漏了出来,一个咧嘴得意地笑,指着哭的那个大声说“哈哈,你漏饭,羞死啦”!哭的那个哭得更厉害了,扬手就想将勺子砸过去。

阮阮侧身,一把将勺子截住,扯过餐巾纸,帮哭鼻子的小家伙擦掉眼泪与嘴巴上挂着的饭菜。

小家伙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人,连哭都忘记了,好奇地瞪着她,嘴巴一抽一抽。

阮阮扫了眼两个孩子,问道:“你们谁是哥哥?”

笑的那个孩子指了指哭的小家伙:“他!”

“你是哥哥,怎么还被弟弟欺负呢?

就算被欺负了,男子汉,也不能轻易掉眼泪哦!”

她温声说着,“还有哦,你既然是哥哥,怎么可以拿勺子砸弟弟呢!”

她又看着弟弟,板着脸说:“还有你,孔融让梨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人家多懂事呀,你却欺负哥哥,还笑话他,小坏蛋!”

小家伙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瞪着她。

风菱“扑哧”一笑,说:“阮妈妈,小朋友都被你吓着了。”

这时,双胞胎的妈妈回来了,看到阮阮,也是一愣,风菱赶紧给她解释了怎么回事,女人立即对阮阮道谢。

阮阮在包里摸了摸,翻出了两颗糖果,递给了双胞胎,又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兄弟要和睦相处哦!”

风菱看着她一脸的母爱泛滥,打趣说:“这么喜欢小孩啊,赶紧自己生一个呗!”

晚上回家阮阮把这个小插曲讲给傅西洲听,末了她似不经意地说:“十二,我们生个孩子吧。”

傅西洲瞬间就沉默了。

阮阮立即哈哈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呢,我刚毕业,才不要这么早就做妈妈呢,多不自由!”

她是真的动过生一个孩子的心思的,她想要一个女孩儿,眉眼像他,脾气像她。

想一想,就觉得美好。

但此刻看他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测得没错,他从未想过这件事。

傅西洲扯了扯嘴角,顺着她的话说:“嗯,你还小,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阮阮转移了话题:“对了,爷爷送给我的那辆车,实在是太招摇了,我不想开,可以退掉吗?

换一辆便宜点的吧。”

傅西洲瞪了她一眼:“你把结婚礼物退掉,他估计要生气了。

我再帮你买一辆吧,你喜欢什么样的?”

阮阮说:“去农场有一段路不太好走,叮当说铃木有款小越野性能不错,很适合乡间小路,我查过资料,外形与价格,都还不错。”

傅西洲点点头:“你把型号与颜色告诉我,我让林秘书帮你办。”

阮阮拒绝:“不要,我要你陪我去买,好不好嘛?”

她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

“你还真是个小孩啊。”

傅西洲无奈地摇头。

周末,他陪她去买车。

阮阮在深蓝色与白色之间犹豫不定,问傅西洲哪个更好看,他好笑地看着她的目光停留在白色上面多一些,伸手一指,“白色吧。”

阮阮笑起来:“你也觉得白色更适合我对吧?”

付款时,阮阮掏出自己的卡,她要自己买单,这些年外公给她的零花钱啊、过年的压岁钱啊、生日礼金之类,她都没怎么动过,更何况,她结婚时外公除了送了一套房子也给了她一大笔现金。

傅西洲按住她的手,挑眉:“傅太太,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将她的卡塞回去,果断付款:“送给你的入职礼物。”

阮阮也没坚持,忽然想起来,在一起这么久,这似乎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明明是件开心的事,不知怎么的,她却有点感伤。

正式上班之前,阮阮先回了学校办理毕业手续。

领了毕业证书,又拍了集体照,一顿散伙饭后,算是彻底告别了校园。

上班后,阮阮变得忙碌起来,农场花卉培育的园艺师只有她一个人,之前都是齐靖自己在弄,他又是农场的总负责人,渐渐力不从心。

她来了之后,他总算是能歇口气了,阮阮跟他很谈得来,许多想法也一样,他也很相信她,一切由她做主。

傅西洲也特别忙碌,因为香氛系列的开发,他一个月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外出差,有时候还飞国外,一走就是好几天。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时间却很少。

阮阮偶尔有些抱怨,但却是更心疼他,这样飞来飞去,舟车劳顿,十分辛苦,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按时吃饭,是不是睡眠足够。

虽然他出差的时候,她每天都要打电话,但他从来都只会说,一切都好。

寥寥几句,便挂了。

莲城炎热的盛夏来临,周末的夜晚,阮阮独自坐在阳台上,打开一罐啤酒,静静地喝,连个碰杯的人都没有。

没有他在,她觉得整个屋子又大又空荡。

不过短暂的分别,她就想念他。

很想念,很想念。

十二,你是否也在想念我呢?

我多希望,我想念你的时候,你也正在想念我,我梦见你的时候,你也正在梦见我。

初秋,农场花园里培育的花,好多都陆续开了,茉莉开得尤其好,翠绿的叶子,淡白的花朵,清香淡雅,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她挑了一只白色的陶瓷花盆,小心翼翼地将最好看的一株茉莉移植到里面,然后放进自己的车里。

她请了假,提前下班,开车回城。

傅西洲今天出差回来,她打算去公司找他,一起吃晚饭。

她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见到他。

虽然知道今晚他会回家,但她迫不及待想要早点见到他。

她抱着花盆,匆匆地走进大堂,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低头看盆中的花,真好看。

她嗅了嗅,真香。

他会喜欢吗?

他会喜欢的吧。

她想着,微微笑起来。

“砰!”

仿佛一阵疾风刮过,阮阮的身子被狠狠地撞了下,清脆的脆裂声响起。

陶瓷花盆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碎成了好几块,泥土散了一地。

那株茉莉,躺在四散的泥土里,仿佛被强风吹打过,不再生机勃勃。

她嘴角的微笑还未褪去,便化成一抹震惊,而后是心痛。

“对不起……”身边有个女声响起。

阮阮却看也没看她,只怔怔地盯着地上的泥土与花。

良久,她忽然蹲下身,用手去扒泥土,一点点撮拢,又捡起碎裂的瓷片,试图把泥土重新装进瓷片里,最后却徒然。

她满手的泥,瘫坐在地。

大堂里来往的人群纷纷望着她,窃窃私语。

那个撞了她的女子,慢慢走开,转身时,嘴角扯开一抹冷笑,她胸前的工作牌晃了晃,照片上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下方写着,设计部,乔嘉乐。

“阮阮?”

傅西洲惊讶的声音响在她头顶。

她抬起头,眸中似有水汽。

他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她身前的狼狈,明白了过来,将她拉起来。

“我的花……”她指着地板。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右手食指指尖:“你受伤了?”

她手指上沾了泥土,看不太清楚,他抓过她的手,擦掉上面的泥,伤口赫然现出来,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不停地沁出来。

他压住她的指尖,皱眉:“傻啊你,花盆碎了就算了,你去碰它干嘛呢?”

阮阮被他一说,更委屈了,眸中水汽更盛:“这是我要送给你的花呀……”

他看她一眼,叹气:“不就是一盆花么,你呀,真是!”

他腾出一只手打电话回办公室,吩咐小姚腾一只小花盆下来,再带一个创可贴来。

小姚很快把东西送了下来,傅西洲帮阮阮贴了创可贴,然后蹲下身,将地上散落的泥土扫到花盆里,小姚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想上前帮他,被他阻止了。

大堂里来往的人,也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阮阮也傻傻地看着他,当她晃过神来时,傅西洲已经把那株茉莉重新栽好了,将花盆递到她面前:“好了,别难过了。”

她凝结在眸中未及散出的水汽,“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你怎么……”傅西洲愣愣的。

阮阮抬头冲他笑:“我开心。”

她将花盆又放到他手中,“送给你。”

傅西洲接过花,完全被这猜不透的小女生心思给打败了。

走进他的办公室,阮阮将他办公桌上的一盆芦荟挪开,让自己的茉莉花霸占着那个地盘,她微微退后,满意地欣赏着。

她嘱咐他:“十二,茉莉喜阳,你要经常抱它到窗边晒一晒太阳哦。”

她又问他:“好看吗?”

他正低头看资料,抬头看了眼花:“嗯。”

“喜欢吗?”

他又“嗯”了声,指着沙发说:“阮阮,你先坐一会儿,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我们去吃饭,好吗?”

阮阮本来对他敷衍式的回答有点不满,此刻见他脸色疲倦,眼角还有淡淡的青黑,想着他才下了飞机,没有一点休息,又拼命投入到工作中。

那一点点的不满就全变成了心疼。

她点点头,乖乖地坐到沙发上去,不再打扰他。

茶几上有些杂志,但她不想看,她就静静坐在那,捧着茶杯,望着他,他低头工作的样子,她第一次见,就像书中说的一样呢,男人专注做事的模样,真的很迷人。

她像个犯花痴的小女生一般,看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她的视线又转移到桌上那盆茉莉花上,翠绿的叶,淡白的花,隔着这么远,她都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清香。

十二,你知道茉莉的花语是什么吗?

——你是我的生命。

傅西洲忙完时,一抬头,愣住了,沙发上的她,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看向窗外,原来这么晚了,天都已经黑了。

他轻轻抱起她,下楼。

大概是太累了,她竟然没醒,一路睡到了家。

第二天阮阮醒过来时,傅西洲已经走了,倒是写了留言在她手机记事本里,她一划开屏幕就看到了。

他说,抱歉,公司临时有事,这两天要去海城出差,只能下周陪你回去看外公了。

今天是周六,本来说好的一起回阮家看外公的。

阮阮叹口气,自己昨晚竟然在他办公室睡着了,连晚饭都没能跟他一起吃一顿,也没有好好说话。

她觉得有点遗憾。

给外公打了电话解释,趁着有空,她索性打扫屋子,里里外外都做了清洁,又拆洗被套,给阳台上的植物全部浇水、施肥。

中午的时候,她给自己做了一碗青菜鸡蛋面。

外面热,她也不想出门,榨了新鲜的西瓜汁,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黄昏时,她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她走到阳台上,给傅西洲打电话,打了三次,也没有人接。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点慌。

后来又拨了几次,也是无人接听。

在她一遍一遍拨打傅西洲的电话无人接听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傅云深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同傅西洲一起出差海城的一个员工。

他挂了电话,拨通了乔嘉乐的电话,“给你一个消息,傅西洲今晚应酬时,喝多了酒,忽然胃出血,现在人在海城第一医院。”

顿了顿,他轻轻笑了:“下面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乔嘉乐那时候正跟朋友在外面吃饭,饭还没吃完,她丢下句“抱歉,急事先走”便跑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莲城与海城相邻,离得近,走高速,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她出现在病房时,林秘书十分惊讶,“乔小姐,你怎么来了?”

乔嘉乐没回答他,看着病床上打着点滴睡着了的傅西洲,问:“我西洲哥怎么样了?”

林秘书说:“暂时没有大碍,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乔嘉乐点点头:“林秘书,你去忙吧,这里我来照顾。”

林秘书稍稍犹豫了下,他是知道乔嘉乐与傅西洲的关系的,他对她也不算陌生,乔嘉乐大学四年的学费与生活费,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只是,傅西洲虽然在生活上一直照顾她,与她却也不算特别亲近,留她照顾他,合适吗?

可傅西洲忽然病倒,这次谈的事情,就只能由他负责了,他确实忙。

他想了想,说:“你有傅太太的电话吗?

你打个电话给她吧,让她过来照顾傅总。”

乔嘉乐说:“也好。

有的,我立即就联系她。”

林秘书这才放心地离开。

乔嘉乐看了眼病床上的傅西洲,然后取过他的外套,翻了翻,在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她划开,看到屏幕上无数个未接来电,在看到姓名显示为“顾阮阮”时,她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

她握着手机,走到外面,回拨那个号码。

刚拨通,那端就接了起来,焦急的声音传来:“十二,你怎么……”

“你好,请问是傅西洲先生的家人吗?

这里是海城第一医院,傅先生因胃出血住院了,请你立即过来一趟。”

乔嘉乐一板一眼地说完,不顾那端阮阮还在说话,便挂了电话。

然后,她将通话记录与阮阮的未接来电记录全部删除。

阮阮握着手机,愣了几秒,然后抓过包与车钥匙,跑出了门。

她上了车,引擎发动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深呼吸,告诉自己,阮阮,冷静点,冷静点。

车子终于开了出去,这时候已是晚上十点,道路通畅,她将车开得飞快,只用了一小时一刻钟就到了医院。

她急匆匆地跑向住院部。

傅西洲住在三楼,窗户正对着楼下花园,乔嘉乐站在窗边,看着灯影下那个身影越来越近。

她勾了勾嘴角,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分钟,从楼下走到三楼这间病房,大概两分钟。

她转身,走到病床边,坐下来,微微俯身。

阮阮一路小跑着上到三楼,站在楼梯口,她停下来,喘了喘气,走到咨询台去问傅西洲的病房号。

得到答案,她左转,往312走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她想他一定是打着针睡着了,她虽然着急,却克制着冲进去的冲动,她轻轻地推门,门才开了一点点,她的手却猛地僵住,她怀疑是自己眼花,是幻觉,她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那个画面,却依旧没变。

病床上,他正躺着,他的身上,趴着一个女人,长长的卷发垂落,只露出右边一半的脸孔,她的嘴唇,覆在他的嘴唇上,而他的手,正揽着她的腰……

阮阮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这一刻,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那个女人的面孔,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哦,她想起来了,那些照片……

她身体一颤,仿佛被针狠狠地扎了下,全身的感知与血液,统统回过神来。

她屏住呼吸,僵硬地转过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样下的楼,穿过花园,走出了住院部,一路飘到了医院外面,她不辨方向,只是麻木地往前走,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离开,离开,离开这里……

“砰——”

“哧——”

摩托车急刹车的声音与身体被撞倒落地的声响混淆在一起,划破了夜色。

剧烈的疼痛感令游魂般的她清醒过来,她先是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这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深夜里街灯闪烁,自己正躺倒在路边,有人围拢过来。

“你怎么走路的呀?

都不看红绿灯的吗!”

摩托车主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真倒霉!”

是车行灯了,他正转弯,忽然一个人从拐角处飘出来,他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喂,你还好吗?

伤到哪儿了?”

车主蹲在阮阮身边,见她一直躺在地上,一声不吭,忽然就慌了神。

“喂!你说话呀!伤哪儿,我送你去医院。”

他想去扶起她,伸出手,又有点犹豫。

阮阮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如喷涌的泉。

身上痛,剧烈的痛,但心里更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摩托车主更慌了,心里咒骂,真是倒霉!

她不说话,他也不敢贸然去搀扶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不能就这么走掉。

良久。

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来:“你走吧……走吧……”

车主疑惑地望着她:“让我走?”

阮阮流着泪点头,声音清晰了几分:“我没事,你走吧。”

车主如蒙大赦,大声对围观人群说:“是她让我走的啊!”

说完,骑着车,一溜烟走了。

有个好心的女孩子蹲下身,将阮阮扶起来,看了眼她流血不止的腿,说:“小姐,你的伤看起来挺重的,前面就有个医院,我送你过去吧。”

“不要!”

阮阮忽然挣开她,尖叫。

女孩子被她的反应吓着了,迅速退开。

阮阮晃了晃神,歉意地说:“对不起,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叫我朋友来。”

她摸了摸口袋,却想起,手机放在车里了。

她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女孩儿,“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下你的手机吗?”

她按了风菱的电话号码,却又一一删除数字,她忽然想起,这里是海城,风菱不在这里。

海城,哥哥……

她又按了一串号码,那端很快就接起,听到顾恒止的声音,她刚止住的眼泪,又扑簌扑簌往下落。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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