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光石闪间,他突然明白少了什么。
是人。
在每一幅画中,陛下都留了空白。
商云止不知该不该自作多情,但他的确想起那年离京出征前,画工画下牡丹时,陛下不满意,说差了一个他……
云止在里面带了近半个时辰,将那些画作的时间一一记了下来。
大多数的日期非常正常,但是三四个,是在半夜。
安泰五年春五月三日,子时。
安泰六年春四月二十九,丑时。
寅时,卯时……
那是,陛下在想他。
商云止忽然有些想哭。
透过画,他仿佛看到了辗转难眠的陛下,执笔勾勒,画上无一字想念,却写满了思念。
那是陛下,内敛到他曾经觉察不出来的陛下,用她独一无二的方式,诉说隐秘的情感。
因为看了陛下的画作之后,商云止对接下来的都兴致缺缺。经过一条挂满书法作品的长廊后,云止正要离开,瞥见长廊尽头处一个房间,与其他房间的开放不同,那间屋子用了一把金锁锁住。
他略微好奇:“那是?”
画工迟疑,正想说他没有那里的钥匙,而且有人守在暗处,是进不去的,结果话没说出口,皇夫就催着轮椅上前。
隐在暗处的人走了出来。
画工上前,“皇夫……”
谁知暗处的人却亲自打开了门,“皇夫请。”
画工:“???”
陛下不是从来不许人靠近的吗?
商云止还是进去了。
画工想借机上前,被人拦住。玉棉很有眼色,乖乖地站在一边。
好吧,他懂了。
但是,这次皇夫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都没出来。
他左顾右盼,几乎担心皇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等到皇夫出来,等来了陛下。
温如栖处理完政事,眼看天色将黑,没料到她的皇夫还没有逛完,于是刚好出来看看。
她踏进房间,商云止坐在轮椅上,盯着挂在堂中央的笫,久久失神,连她进去都未察觉。
“怎么了?”她问道,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商云止指着那熟悉陌生的字,眼眶晶莹闪过,他抬起头看着如栖,嘴唇颤道:“陛下……这字是……”
如栖平静又自然地接道:“是你的,朕知道。”
商云止转动轮椅,正面抱住帝王,不愿意让她看到他那副欣喜又遗憾的样子。
“陛下,怎么会有云止的字?”
温如栖笑着解释:“在恭泉先生那里拿来的。”
“字很漂亮,云止。”
“朕很喜欢。”
温如栖摸了摸男人的头,想起初见这副字的惊艳,她本不欲说的,可是又想起这个人的心思,于是娓娓道来。
“朕当时看到这幅字,就很想认识这个人。想看看,究竟是怎样性格的人,才会写出那般力透纸背,凌厉雄浑的字来。”
“充满了生命力,又行云流水,洋洋洒洒。”
“张扬不失内蕴,狂放又懂收敛,字如其人,朕想,这样的人,该是妙人。”
商云止笑起来,他松开手,“后来陛下见到云止,是不是还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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