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的哭声,还以为是翠翠在,于是沙哑着安慰:“翠翠,别担心。”
温如栖手一僵。
后背沁出冷意。
醒来竟然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女孩儿?
温如栖微微阖眼,压下心头剧烈的波荡,不愿待下去,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翠翠还红着眼守在那,她顿了顿,吩咐道:“进去吧,他现在需要你。”
翠翠闻言一喜,甚至不懂这话里的危险,立刻进了房间,甚至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温如栖站在房门处许久,看着那扇合上的门,她的脑子里浮现的,是商云止曾经一次次地奔向自己的画面。
袁清婉上来有事禀告帝王时,便瞅见女帝负手站在皇夫的门外,神色变幻莫测,她略微迟疑,还是上前请安,随后见陛下眉间的情绪,大胆揣测道:“陛下在担心皇夫吗?”
温如栖笑了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回到房间后,她卸下满身情绪,公事公办的样子,袁清婉正要告退时,帝王却叫住了她。
“你当初是在药房前找到皇夫的?”
“回禀陛下,是的。”袁清婉恭敬地回答,随后想了想那天的场景,“皇夫遇到一些麻烦,所以聚集了很多人。”
如栖颔首,“他和那个女子,要成亲了?”
袁清婉悚然一惊,不用猜她就知道是谁说的,暗地里觉得那个叫翠翠的姑娘实在是勇猛,竟然敢和帝王抢人。
她正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说,就听得帝王冷冷淡淡道:“你直说便是。”
“臣……是听到一些流言,”但她紧接着就着补,“不过皇夫并未承认……”
“什么流言?”
袁清婉心内叫苦。
“不必忌讳。”温如栖认真地凝视袁清婉的眼睛,“老实说就好。朕又不会怪罪你。”
她当然知道陛下不会怪罪自己,陛下对底下的人一向宽容大度,对臣子向来尊重有余,得遇良君,是她一生之幸。也正是这样,她打心眼儿希望陛下与皇夫能够圆满。
但问题是,她真要说了,陛下与皇夫之间的间隙,只会越来越大。
陛下等了皇夫三年,这三年多里,群臣甚至不敢提皇夫的名字与称号,所有人都知道那位消失的皇夫对陛下意味着什么。
一个帝王,当初为皇夫破祖宗之法,本就不易,遑论那些年皇夫在位时,插手陛下大选,善妒偏执,但陛下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群臣闹得最凶,嚷嚷着废后时,陛下亦以一己之力力保皇夫。商家之事牵连甚广,陛下信任到将此事交给他,也不过问。皇夫失踪的这三年,陛下甚至没有再纳过人。
陛下给了皇夫,旁人无法想象的盛宠与偏爱。
可就是这样,皇夫失忆,与旁人牵扯不清。暂且不说皇夫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哪怕是恢复了记忆,以陛下的性子,她真的还能够与皇夫回到最初吗?
袁清婉心思细腻,有着女子天然的敏感,她看到了陛下看似不在意背后的深切在意。
在这一刻,陛下大概就是想要了解那二人的三年,然后考量。
至于考量什么,她甚至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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