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折子。
看到她来,女帝也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意料到她会诡计多端地硬闯。只是平淡吩咐:“放下,那边坐。”
鸣荣乖乖地将膳食放到一边,坐在了一边,当着莲心的面硬闯的嚣张完全不见,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脊背,颇有小时候在私塾中挨先生训的架势。
还不如跪着舒适。
折子不断减少,批完后,帝王又在写什么,看起来格外忙碌。
鸣荣如坐针毡,忍不住噗通跪下来,慷慨激昂道:“陛下,臣知皇夫出事,陛下担忧。臣愿前往高岭峰,一探究竟,寻找皇夫下落。”
说完之后,上位之人没有任何反应。
鸣荣抬头,帝王还在写什么。
鸣荣:“……”
许久之后,温如栖搁笔,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鸣荣:“……臣……臣愿意前往高岭峰,寻找皇夫下落。”
提起那个人,她的心脏莫名地空荡冷寂。
秋风萧瑟,梦中人没有从门外走进来,为她送上热汤。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你留在京都。”
说着,她将已经拟好的一道密纸递给鸣荣,上面命接下去一个月,陆玦、鸣荣二人监国,朝廷政事由二人共同商议后决定,并特意嘱咐,若帝王有任何意外,立皇长女永安为储,二人辅政。
鸣荣吓得差点拿不稳那道沉甸甸的密旨,脑子都不敢动,抖索着问:“臣惶恐,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温如栖冷静解释:“朕要亲自去高岭峰,一个月的时间不在皇宫。”
鸣荣难以置信地问:“陛下要亲自去找皇夫?”
见帝王颔首,她霎时失去所有语言,怔愣半晌,在鸣荣的印象里,面前的人,一直是心怀天下,心胸宽广却不解情爱,她从来不屑男女之事,哪怕是皇夫那样优秀的人,又那么卑微地祈求她的独宠,亦不见她松口。
可是,在皇夫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这个曾经她以为永远不会为皇夫动容的人,却要亲自跋山涉水,去寻微弱的希望。
“他是朕的皇夫。”
“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温如栖也不知道,她究竟要一个怎样的答案。
但绝不是在皇宫高墙之下,遥遥听到远方什么都得不到的消息。
袖中的玉,隐隐发烫。
鸣荣默然,震撼之下既不接旨,也不谢恩。
接下来三天,温如栖安排所有事宜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暂罢早朝。
民间传,陛下情深意重,因皇夫生死未卜,伤心欲绝,遂罢朝。
……
莲心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帝王。
温如栖见甩不掉这个跟屁虫,索性不再耽误时间。
二人没日没夜地赶往高岭峰,累坏了四匹马。
一路上,帝王的话少得可怜,略有停歇,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那虚无缥缈的点上。
她像是一座压抑着的高山,随时有山崩的可能。
越接近高岭峰,莲心便越是焦虑。
她太了解陛下了,越是难过,越是心伤,她就越是平静。若是真的……皇夫有任何不测,陛下会怎样,她根本不敢想象。
一个嘴上从来不肯言爱的人,却在行为举止中,处处透着爱。
有的人,或许早已经弥足深陷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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