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严重些,那就是草菅人命,趁机结党,不说严惩,真要追究下来,废了他也不为过。
商云止平静的凤眸终于被别的情绪打碎,铲除异己?如果要这么说也是,他想要铲除掉这个人身边贴上来的所有人,想要帝王永远只属于自己。大约是他身上的煞气过重,温如栖一脚踹了过去。
商云止一下子撞到旁边的凳子边沿,他狠狠一颤,脸上血色全无。云止咬牙,直到嘴里有了血腥气才重新跪好,俯身拜首,额头着地,是知错的模样。温如栖终于看到他示弱,当初他整那两个贵公子时,也没见他真的认错。
温如栖收起浑身的冰冷,蹲身扶起他上半身,她抓住商云止的右手,“若有人废了你习武的手,你是何感受?”
或许是她的气势凶悍凌厉,云止右手忍不住瑟缩,条件反射一般,他咬牙,轻声问:”陛下……要废了臣的手吗?”
如栖盯着那只手,那双手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掌心还有常年握兵器的茧子。她知道这双手对云止意味着什么,“不会。”
商云止恍了恍,突然伸手抱住面前的帝王。
温如栖敛眉,她对商云止不温和是真,对他纵容是真,对他不忍心也是真。否则不会在人前为他遮掩滥杀无辜的罪名,也不会由着他入主中德宫这么久。
但她总觉得赐死墨逸,这个人是有理由的。当初他对后宫里名义上是她的贵公子的人,也没有下毒手,虽然是折磨了人家,可最后是好好地遣散离开,但墨逸很明显连名义上都没有与她牵扯,怎的就非要致人于死地。
所以她要原因。
“墨逸做了什么?”她罕见地拿出温和的语气问。
商云止抱住她,过了许久,才如同赌气的垂髫小子道:“他会写好看的字。”
温如栖觉得认为这个人无辜,简直就是最大的笑话。
她站起身,从软榻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条鞭子,凉凉道:“脱衣服。”
衣杉落在地上,那光洁的后背伤还有她昨夜留下来的抓痕,诱人,鞭子破空而来,落在完好的肌肤上。
毫不留情。
带起一窜血珠。
跪着的人微微颤了颤。
又一鞭落下来。
三……五……十……十五……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整个后背血迹斑斑。
温如栖上前,鞭子抬起他的脸,那人深邃的眼眸,浸润着水色,黯淡的神色里,依旧只有她冷漠的影子。
执鞭的手一顿。
二十鞭,没有任何手下留情。
那原本布满暧昧痕迹的脊背上,被血痕和流下的血遮盖。
寝殿内,浓烈的血腥味散不开。
她扔下鞭子,“让梁太医给你开药。”
她抬脚要走,那人猛然抱住她的腿,这个动作让他后背的血流得更快,地毯上氤氲出一片血迹,“陛下,今夜留下来。”
温如栖眸色微顿,“松开。”
商云止抬手抓住她的袖子,低声祈求:“陛下,留下来,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留下来!”
那指尖透明如纸。
温如栖云淡风轻地抖了抖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还有奏折要看,后宫的事情已经够不省心了,前朝的事总不能落下。
商云止没有握住任何东西。
她前脚刚走,后脚梁太医就敲门,“皇夫,陛下说您身子不适,臣给您把个脉。”
商云止顿了顿,僵硬起身,就着这样子穿上衣杉,“回去吧,我没事。”
西光入户。
沾了墨汁的右手动了动,他摊开掌心,纹路清晰,干干净净,没有血,没有伤痕。
云止站了良久,坐到桌子前,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让背上的伤再次裂开,这点疼痛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他铺开纸,抬手拿过一边的笔,沾了沾砚台中快干掉的墨汁。
抬腕,落笔。
豆大的墨汁滚落下来。
他的指尖不停地发颤,最后几乎连笔都拿不稳。
手背青筋冒起。
冷汗从鬓边滑下。
日光很烈,祖父温和的脸在日色中空白,尖锐丑陋的石头落下来……
好疼!
他捂着右手掌心发抖。
谁让你练字的!谁准你练字的!
陛下很喜欢草民的字,可惜,皇夫的字好像不太雅致。
手中的笔被折断,差点划破掌心。
商云止猛然靠在椅背上,冷汗淋漓,他颓然地松开手,断裂成两半的笔从掌心滑落下去,墨汁再次乌黑了手指。
他又一次举起手。
右手完好无损。
但他再也拿不起笔,也无法练字。
就连批阅公事,他都是左手。
他曾经……也会写一手好字,那个人也曾赞过的,他也曾龙飞凤舞,笔走龙蛇之间意气风发,漂亮的小楷如同有生命,组成他的空白日子的欢乐,如同华丽乐章。
如今,那些字,歪歪扭扭,就像是那错位的人生,还有他日渐扭曲的心。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