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所以,老纳看到这柄‘诛邪’时,就看到了你的命运,皇帝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你那点小聪明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
此时,陈道玄已冒了一头冷汗。
“师尊,容徒儿九拜叩恩。”
不跪他都觉得无以为报。
“许些俗礼勿太在意,你心中有为师一席之地便可。”
终于自称‘为师’了。
到这一刻,陈道玄才感觉自己的‘命’从绝境中又捞了起来。
“蒙师尊不弃,陈鸿吉舍身难报师恩,磕几个头算得了什么?然如师尊所言这些只是俗礼,恩师但有差谴,徒儿万死不辞。”
“为师一个出家人,六根清净,哪来一些俗事?不过,以后你道成了为师的一缕牵挂,哎……真是自寻烦恼,好好的禅不修,我跑皇宫来做甚?”
“恩师……”
“去吧,该做什么你就去做,暂时都无虞。”
老和尚挥了挥手,身形一闪就在十丈之外了,再一闪便了无足迹。
“……”
这还是人吗?
幸亏拜师了,不然这阵儿陈道玄非哧一裤裆尿不可。
他抹着冷汗转身出宫。
……
汪英被提出宫前就套上了一个黑头罩,连人装进了麻袋里。
宫外门的守卫都看不出是什么物件,象是个人吧?
但他们地位卑微,才不会关心这些事。
别说看不见,看见了都得装瞎子,在宫内值守的哪个不懂这道理?
戌末时分,汪英被赤条条吊在了‘提刑案’第九房的监牢中。
这里终年审刑不知多少罪囚,血腥味从未散过。
被废了气机罩门的汪英真和死狗也差不多。
而实际上他的年龄也只有四十多,但发已半白,可见操的心不少。
大约他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快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所以,他此时眼里尽是怨毒与恨。
马朝飞在陈道玄身侧低声道:“大人,此辈阴毒,性情乖戾,不用大刑怕是不会实招的……”
“嘿嘿嘿……”
汪英却露出了冷笑,眼里多了丝不屑与嘲鄙神色,“多不过一死。”
“汪总管此言差矣,好死与赖死又自不同,”
“哈哈,有甚么腌臜手段尽管来,杂家一辈子凌人无算,算想尝尝呢。”
既知要死,他反而什么都不惧了。
陈道玄剑眉一挑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关严实了门,本官与他说话。”
“是,大人。”
马朝飞、杨勇及几个獬卫立即退了出去。
门关严后,陈道玄走近汪英。
“小辈,迟一日你也步了杂家后尘,嘿嘿嘿,无情不过帝王家,杂家还是小觑了皇帝手段呐,早知便……哼!”
“我也知道我好不了,所以,才与汪总管你谈谈心……”
陈道玄承认了。
汪英目光便是一缩,他迷了眼,微声道:“你还敢私放了杂家不成?”
他是真的不信,即使皇帝不会看自己这颗‘首级’,怕这陈家小儿也不敢做欺君罔上的蠢事吧?
“你对于本官来讲的确没什么鸟用,然事关身家牲命,谁还没点私念?”
“此话怎讲?”
汪英眼睛不由一亮。
“你可知因何落的这个下场?”
“还不是你这个小儿进言坑杀杂家吗?你装甚么?”
“正是,皇帝讲了,再不想看到你,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
汪英眼里掠过一丝悲哀,他反而笑道:“若非他心毒情绝,杂家又怎会生出异心?大楚历代皇帝倒没一个毒过他的,杂家虽是个阉竖,可杂家到底是个人,杂家真的怕了,谁不怕死?杂家也想落个好,觅条生路,做错了吗?”
是啊,做错了吗?
蝼蚁尚且贪生,何乎是个大活人,卵子没了也还是人啊。
“本官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就看你能不能讲出换命的东西了。”
“呵呵呵,小儿休要诳哄杂家,你以为杂家傻啊?说是死,不说还是死,杂家就不信你没估测那个老和尚的厉害?杂家躲不过,你能吗?”
“……”
陈道玄附于其耳讲了几句什么,汪英立即色变。
“真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
陈道玄一撇嘴,“不信?”
“杂家不信,不信,没可能的,你这小儿惯会装腔装势,骨子里也阴毒,杂家之前是有得罪你,但也放低了姿态,你却仍要致杂家于死地……”
“你敢说你心里就不想致我于死地?何况我要查案,你们却是幕后黑手,本来就生死对立,彼此想恁死对方有甚么问题?”
“……”
汪英无言以驳,却道:“总之要有命一条,杂家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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